梁兴甫也做出同样判断,他像掐两只鸡样,把两个人轻松地捏起来:“说,这顿饭是给谁吃?”两个伙夫面无人色,竹筒倒豆子般全数说出来。
原来他们俩是专门伺候都指挥使厨子,下午接到靳荣命令,精心整治坛把子肉,要送给牢里犯人吃。要知道,把子肉这东西需要慢火熬炖,来二去就耽搁点时辰,那犯人才吃口,便被靳荣亲随带走,剩下满满坛子肉,便宜这俩厨子大快朵颐。
吴定缘问犯人被带去哪里,俩厨子战战兢兢摇头,只说朝北边去,许是进校场。丝不安,爬上吴定缘心头。
这个计划到底还是太仓促,没有准备后手。现在太子失踪,势必要花大量时间搜查。这时间拖延,后头变数就更多。
时间,千头万绪涌入吴定缘脑中,可他咬牙将
身,肩上披条油乎乎汗巾,活脱脱两个伙夫扮相。他们正围着个小提灶,嘴里不住吸溜。
小提灶其实是随军携带竖铁筒,里头覆有圈隔热陶片。此时筒顶架起个敞口鼓腹坛子,下头烧着精炭,香味正是从坛口飘出来。
这个位置正好卡在通往牢房路上,绕不过去。吴定缘耽搁不得,便晃铁尺,凶神恶煞样冲过去。他快冲到近前,那两个伙夫才发现不妙,咂着嘴起身想逃,不留神“咣当”声将提灶踢翻,坛子登时摔碎地。吴定缘这才注意到,原来坛子里是油汪汪把子肉,块块都拿蒲草绳捆着,绳隙里浸满酱色肥油。他可没有品尝心情,迈开长腿跃过这摊油腻,朝着牢房冲去。后面梁兴甫和白莲信众会料理那两个厨子。
南大营牢狱并不大,吴定缘跑十几步,便跑到尽头最大那间牢房。他停下脚步,在向栅栏内张望同时紧皱起眉头,准备好迎接又次头疼侵袭。
可是意料中头疼居然没有出现,因为牢房里空无人。
吴定缘愣愣,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。他又看遍,牢房里铺着稻草,墙壁上留着指痕,墙角尿桶里散发着腥臊气味,唯独没有犯人。他双眼扫过那层稻草,发现边缘露出圈污黑痕迹——这说明稻草刚刚移动过。
吴定缘脸色沉,在这个节骨眼被转移,可不是好兆头。他突然想到什,赶紧回头跑出牢房,只见那两个伙夫被梁兴甫按在地上,正要动手灭口。
“等下!”吴定缘吼边,梁兴甫手停住。
“太子不在牢里,问问他们!”
在牢狱旁边开伙,只有种可能,就是送人上路断头饭。而把子肉油水这丰足,只有太子这贵重身份才有资格享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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