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定缘拳头又次袭过来,这次角度有些诡异,是从左边腋窝处上挑。梁兴甫手掌横,挡住去路。这时朱瞻基斧子已经从另个方向劈下来,这是声东击西之术!梁兴甫仿佛背后长眼睛,肩颈迅速抖,竟用肌肉把斧子给挤住,斧刃只是破开点皮,便无法继续深入。
他正要反击,船身又发出阵剧烈抖动,角度越发倾斜。梁兴甫只得双腿发力,身躯前倾,免得被甩出船去。而吴定
位置都比礼字坝要低,他们只管埋头拖曳,并不知道船上多四个人。“蔑篙子”虽战力不及梁兴甫,但船身不断在移动,甲板越发倾斜,让梁兴甫动作也受到限制。
朱瞻基左右看眼,看到在桅杆基座旁,不知哪个船工插把短斧。他拔出斧子,拔腿冲过去要帮忙,可动作骤然又停住。
他看到苏荆溪躺倒在肋板旁边,鲜血流过宽额,生死不知。刚才坍塌之时,她位置最靠近塌点,大概是运气太差,落到船上时头撞到肋板上头。朱瞻基俯身把她抬起来,左右为难,不知是该先救她,还是先去帮吴定缘。
苏荆溪勉强睁开眼睛,做个奇怪手势,口中喃喃。朱瞻基把头凑过去,才勉强听清楚,她说是“换手、换手”。
太子箭伤在右肩,刚才他情急之下,还是用惯用右手拿起短斧。苏荆溪意思是让他换只手,避免伤势恶化。这种时候,居然还惦记着,朱瞻基瞬间感动至极,大声道:“定不负你!”
说完,他把苏荆溪搀扶到桅杆旁,然后换手拎起斧头,朝梁兴甫冲去。此时先诛首恶,否则谁也活不。
漕船在船尾位置有处后舱,平时供船工休息之用,舱顶方正。吴定缘和梁兴甫正站在舱顶方寸之地,拼死相搏。这时朱瞻基突然加入战团,虽然劣势未变,但多少让梁兴甫多重麻烦。
要知道,漕船盘坝并非路平滑爬升。人力有穷时,无论是绞盘还是纤夫,都不可能气不停地把船拽上坝去,只能拽段,停下来,调整下索缆与纤绳,再拽段。
这让搏斗变得颇有些滑稽,他们三人站在倾斜方舱顶部,半精力倒放在如何保持平衡上。往往要先等漕船停住,才能迅速过上几招,船身动,立刻后退,以避免跌倒。这时断时续搏斗方式,让这两只绝境中老鼠,也能与老猫有相抗之力。
可惜是,相抗并不代表胜势。梁兴甫面无表情,招招地抵挡着两个人疯狂攻势,只有嘴角偶尔微抬,似乎很享受这种困兽反抗。吴定缘狠辣,朱瞻基蛮横,在他眼里都是些幼稚举动,除延缓必死结局,没有任何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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