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相貌也就平平无奇,还以为龙子龙孙跟别人会有不同呢。”
“比起金陵公子哥儿们,这个太子还算不错……”
吴定缘难得给句正面评价。红玉回头,似笑非笑:“所以你这晚跑来富乐院,不只是突然想问清楚自己身世吧?”吴定缘有点尴尬地摸摸脑袋,指墙角:“还想借红姨你这具洗月琴用。”
红玉早预料到,她从榻下取出方叠好红绒布套,抖落开来:“这琴娇嫩,得套下。”吴定缘看着她把琴小心套进,忽然想到什,凑过去到耳畔说:“有几句话,红姨你可千万要记住……”
于谦他们在院厅里正等到不耐烦,忽然听到里室木门响,吴定缘从里头走出来,背后斜背着具小巧古琴,琴外还罩着件猩红大绒套。于谦问你这是要去……卖艺?吴定缘没好气回道:“今夜能否出城,就看这具琴——你们谁懂抚琴?”
?你和爹之间,到底什关系?为什你不肯说出生身父母是谁?难道是野种,不配知道吗?”
这些年来蓄积那些疑惑、那些压抑,此时都因为吴不平之死而爆发出来。所幸这里别院墙高,密植柳槐,任凭这边如何折腾,邻居也听不真切。
见到吴动缘动怒,红玉没有惊慌,脸上露出丝淡淡苦笑:“定缘,你不明白。身为个罪籍之女,在教坊司这个火窟里日日煎熬,最怕是什?是追念从前生活。回想起那些事,只会让更加痛苦,恨不能全盘忘却。所以你想要知道前情,是想极力不愿回想过往。”
吴定缘怒意被桶冰水泼灭,他畏缩着垂下头,像是个做错事孩子。
“这十年来,你不顾名声,天天钻进富乐院里头,说每次看到脸,就莫明安心;可你知不知道,每次看到你脸,就会想起当年,结痂伤口就会被再撕开次。有时候,真想让童妈妈把你赶出去算。”红玉说得平淡,可嘴边那两条深刻法令纹,却,bao露出内心极度痛楚。
吴定缘惊讶地抬起头,他可从来不知道,红姨居然压根不想见到自己。
红玉见他眼圈有些泛红,心中不忍。只好幽幽叹息声,走上前去环抱住他:“从前种种,譬如昨日死。若你有心,等眼下大事做完,再来找。到那时候,红姨会把切知道都说与你知,如何?”说着把绣囊给他系在腰带上。
“可是……”
红玉敲他头壳记:“没有可是,这多年你都熬过来,难道还差这几日?”吴定缘只好悻悻闭嘴。红玉把檀香木门拉开条缝,朝外头院厅窥窥:“那个脏和尚,真是太子?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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