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聚儒之议若成,今古之争可弭,天下儒学可兴。而今竟中道断折,万千沦为灰骸。曹氏之责,岂不昭然乎?”
这话里明里暗里在暗示:这场大火背后,是曹氏!他们唯恐许都聚儒成气候对古文派不利,进而影响到他们在朝廷专权,所以派人在潜龙观放把火,把反对自己儒生活活烧光。
诸州诸郡都派人前往许都,闻听自己子弟遇害,无不悲怆,纷纷设祭
二十人,可谓凄惨至极。幸存者中包括徐干、柳毅、卢毓等人。潜龙观倒塌时候,他们簇拥在大门口,受到冲击比较小,距离外面近。救火部队赶到以后,冒险靠近把他们拽离火场,算是逃过劫。
不知算不算是奇迹,孔融居然也在这场劫难中生还。坍塌发生时候,他正站在供奉着郑玄和赵彦灵位寿龛旁边,寿龛恰好与块倒下来厚木板搭成个三角,这个可供人容身小小三角救孔融命。但孔融被严重烧伤,头发、胡子什烧个精光。他两个儿子赶来照顾他,但孔融躺在榻上不回应任何人问话,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,直在反复说着句话:
“覆巢之下,岂有完卵。覆巢之下,岂有完卵。”
脸色铁青荀彧站在榻边,听着孔融次又次地喊着这句话,嘴角微微抽搐。这对荀令君来说,可是罕有失态。
根据许都卫调查,这起事故源自于系列意外。天花板支柱敷衍事、清漆和桐油肆意乱堆、点燃素烛,以及孔融为体现聚儒严肃性而下令紧锁大门。这些事情凑到起,导致这场大灾难。有人惋惜,孔少府为这件事殚精竭虑,结果居然落得这个结果,实在是命运多舛;也有人幸灾乐祸,说儒家讲究天人感应,这场飞来横祸,说不定是天不佑德。
但荀彧知道,这件事并没那简单。从现场来看,孔融所站位置是必死之地,距离他数步之外赵温就直接被砸死。孔融能够生还,纯粹是个意外。
这样来,如果整个大火不是意外话,就说明孔融根本就是有意殉死。想到这里,荀彧眼神里投射出迷惑,孔融大费周章把天下儒生聚到许都,却又把火烧个精光,这实在令人费解。
“文举,你到底想干什?”荀彧低声说道,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和昏迷中孔融听得到。
荀彧很快就知道答案。
潜龙观大火这事件传播速度,比野火蔓延得还快。荀彧明明已经下达禁口令,可不知为何还是走漏出去,诸州郡在同时间都得到这个消息。传播者除极力描摹大火凄惨之外,总是会带上个广为流传却不知谁先发起质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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