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于琼看韩莒子眼:“你觉得对个仇人来说,最残忍报复是什?”
“呃……杀死他吧?”
“你错,”淳于琼从铠甲缝隙里掏出只跳蚤,扔进嘴里用力咬,“是给他施舍份无法拒绝大恩情,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偿还。”
韩莒子恍然大悟:“原来将军是要施恩于……”
“你又错。”淳于琼愤愤地打断他话,“他仇人是,当年施大恩给却是他。”
于琼是不必亲自来冒这个险。他曾是灵帝朝西园八校尉之右校尉,与袁绍、曹操平起平坐,地位尊崇。后来他直追随袁绍,在军中地位超然,这位高级将领,根本用不着亲赴险地。
但淳于琼自己非常想去。
奇劫许都计划提出,淳于琼就自告奋勇,表示要亲自带兵前去。淳于琼跟那些为功名或者财货庸碌将领不同,别人是为胜利而冒险,而他纯粹只是为冒险而冒险,巴不得每天能有次惊险刺激行动,好让自己快要生锈筋骨活动下。
当年建议袁绍杀入宫中为大将军何进报仇,正是淳于琼——他不是出于政略或者军略考虑,只是单纯喜欢刺激,越是险象环生地方就越兴奋,这已经变成他人生享受,欲罢不能。
对淳于琼毛遂自荐,沮授劝不住,审配和郭图也劝不住,甚至连袁绍都劝不住,最后只得勉为其难地准许。于是淳于琼带着麾下精骑,换上曹军装备,兴冲冲地奔许都而去。可是出乎淳于琼意料,这次行动太顺利,仗都没有打。他憋身杀气无处发泄,心中不免有些郁闷。
远处忽然传来声鸣镝声
唯让淳于琼感到欣慰是,这次居然在半路遭逢邓展,还把他活着带回军中,算是个意外收获。
“那两个人状况怎样?”淳于琼问。
他说两个人是董承和邓展,两个人都在队伍仅有辆马车上。韩莒子回答说,前者精神还好,只是离开许都以后直言不发;后者也保持着沉默,因为整个人已经奄奄息,度被护卫人疑心已经死。
淳于琼下马,走到马车旁边掀开布帘,亲自检查下邓展伤势。他惊异地发现,这人生命力真是顽强,马车连续颠簸居然没有把伤口震裂,也没有恶化。虽然邓展仍旧处于昏迷状态,但如果马上得到良好看护与治疗,他应该能撑过这关。
韩莒子开口问道:“将军您为何不辞辛苦把这个人带在身边?”自从淳于琼决定把这个被弓箭穿胸半死鬼带在身边以后,他就满腹疑窦。此前这支队伍直处于危险境地中,他没有多嘴,现在眼看就返回安全地带,他终于忍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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