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注释】
天下之道,贵乎均平,故物有不得其平则鸣。歙县久偏重赋,民困已极,躬遇仁明在位,备陈情款,恳乞均平:普天之下,最重要道理就是均平,故遇见不均不平之事,必须发声抗议,维护公道!歙县独自承担如此沉重赋税重担这多年,百姓已贫困至极,无
阳府、扬州府与池州府。上述各处所缴为丝绵折绢或农桑丝折绢,唯有徽州府缴纳税项有些不同,乃是人丁丝折绢,有8779匹,与帅嘉谟所说8780匹稍有出入。
这是帅嘉谟玩个统计学小花招。因为大明税制不是统收统解,个地方往往要向数处交税。
当时浙江、湖广等地丝绢税,不只解往南京承运库,还有很大部分会送往太仓银库、丙字库等。从万历年间税收记录来看,浙江丝绢税总额高达130,000匹,湖广总额27,000匹,都远超歙县。
帅嘉谟是这个逻辑:不谈总数,单单拿出南京承运库做比较,主要为显得歙县格外悲惨。
这个手段绝妙在于这些数字都是真实,全经得起查证,只是在统计方式上稍做手脚,立刻显出卓然效果——歙县本身负担确实沉重不假,但被帅嘉谟这比较,变得简直惨绝人寰,读之触目惊心。
【注释】
大明税制:帅嘉谟引用《大明会典》所载各司、府送往南京户部承运库丝绢税额,来哭诉歙县独自承担徽州府丝绢税额比浙江、湖广两司总额还多,实在太失公平。他如此计算,隐含着个前提,即认定南京承运库记载税额,就是各布政司、府所纳丝绢税额全部。但实际上,这样假设完全站不住脚。因着两京制度,明代承运库有南、北之分,帅嘉谟引用数据并未将北京承运库算入。并且,地方上交中央丝绢税并非都送往承运库,部分折银可能送至太仓银库,部分丝绢可能送至丙字库。所以,南京承运库所收纳,仅是丝绢税额部分而已。如下页图表所示,若给《万历会计录》所记载嘉靖、万历时期各布政司、府、县丝绢税总额做个排名,可以发现,徽州府丝绢税在全国诸府中名列第九,歙县则在诸县中名列第六,都比较靠前,却也与名列第严州府、淳安县有相当大差距,更不能与浙江、湖广二司共计167,544匹总额相比。
这真是只有学霸才能玩出手段。
除在史料和统计学上做手脚之外,帅嘉谟还准备第三张牌:政治牌。
他呈文第句话是这写:“天下之道,贵乎均平,故物有不得其平则鸣。歙县久偏重赋,民困已极,躬遇仁明在位,备陈情款,恳乞均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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