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直在拓碑?”
“是。”老徐拓碑时大墨泼洒,说起话来却是惜墨如金。
“为什?”斗胆问这个问题。
老徐放下筷子,看眼:“因为碑就在那里。”
这个回答很有哲思,但实在是答非所问。他似乎在回避这个问题,也不好去追问……于是们两个在沉默中把饭吃完。主动提出洗碗,老徐也没谦让,转身进屋点亮煤油灯,开始写东西去。收拾完碗筷,觉得有点撑,躺不下来,就在屋子附近
。用毛笔把墨水抹在瓷碟里,这是松烟墨,墨质很好,而且老徐还在里面加半碗蛋清,所以闪闪发亮。用拓包上好墨,互相揉搓,就很均匀。然后拿起其中个,朝纸上扑去。
按照书上说法,墨扑需要轻轻捶拓,先轻后重,反复刷上三四遍,直到黑亮如乌金,黑白分明,才算成。可很快就发现,这墨拓与滑冰样,说起来简单,实际上难度可不小。把拓包捏在手里,怎拿怎别扭,更别说去扑墨。
书里还说拓墨要“先轻后重”,这就更让为难。什算轻、什算重?拿着拓包片片抹过去,不是过浅,就是成个大墨团。好不容易拓行,看上去却是墨道相杂,惨不忍睹。想去补抹下,下又用大劲,宣纸随之皱起来,只得先捶平再弄。咬着牙好不容易拓完遍,低头看,且不说施墨均匀与否,单看那些字都墨迹粗浅不,根本不忍卒读。仔细分析下,大概是上午砸字口时候不够认真,纸和碑面之间没有完全贴合,雕字凹凸感无法显现,拓出来自然没法看。
忙活整整个下午,用废七八张宣纸,累得头晕眼花,张都没弄出来。这才知道,这门手艺看似容易,难度却比跳交谊舞都高。
快到傍晚时候,老徐扛着袋子大米回来。他走到后院,正忙得满头大汗却无所获,老徐盯着看会儿,俯身亲自演示几下。人家这手艺,真可谓是举重若轻、行云流水,没见他胳膊怎动,碑面已经涂上层厚薄均匀黑墨,动作心旷神怡。
老徐搁下墨扑,淡淡地说八个字:“不动手指,只用腕力。”依言试次,效果果然不错。正要俯身继续去擦,老徐却把给拦住。
“天色已晚,明天再说。”老徐说。
们两个把东西收拾起来,搬回屋子。饭菜已经煮好,白米饭加炒青菜,还有几块蘑菇。
们俩蹲在灶台旁,声不吭地把饭吃完。把碗搁下,抹抹嘴,开口问个忍很久问题:“你在这里多久?”
“八年。”老徐干巴巴地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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