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出生入死袍泽,和个屡屡打压怀疑组织,张小敬会选哪边,不言而喻。
张小敬避开李泌眼神,抬起手臂,手指在眼窝里轻轻掸。这不是下意识习惯动作,而是为不那尴尬。萧规看看李泌,又看看张小敬,咧嘴笑道:“李司丞慧眼识珠,眼就挑中这兄弟。若不是有几分侥幸,说不定真被他给搅黄!只可惜你们蠢,不能信到底。”
李泌言不发。萧规把自己弩机塞到张小敬手里,轻松道:“大头,为庆祝咱们重逢,插个茱萸呗?”
“插茱萸?”张小敬听到这个词,脸色变。这可不是民间重阳节佩茱萸习俗,而是西域军中习语。茱萸果成熟后呈紫红色,插茱萸意思,是见血。
萧规笑意盈盈,下巴朝李泌摆摆。
丈绫,强行换走车——得有千多斤哪。所以老头听说们要做件大事,主动来帮们烧制,钱都没要。可见咱们要做这件大事,实在是民心所向呀。”
张小敬默然不语,只是盯着那炭火入神。萧规道:“好,好,知道你时半会儿心思还转不过来。咱们先去探望下李司丞吧。”
他引着张小敬来到玄观二楼,这里分出数间灵官殿阁,都是祈福应景之用,是以里面布设极简陋。不断有人把加热达到要求麒麟臂抱出来,经由这里通道攀入灯楼,进行最后安装。
萧规把其中阁门推开,张小敬看,里面站着人,直身剑眉,正是李泌。他也被偷偷运进灯楼,看起来神情委顿不堪,但仍勉力维持着最后尊严。
“李司丞,看看这是谁来探望你?”萧规亲切地喊道,搂住张小敬肩膀。
他意思很明白。半个时辰之前,张小敬还是敌对靖安都尉,现在转变阵营,为让人信服,必须得纳个投名状——靖安司丞李泌人头,再合适不过。
杀死自己上司,将彻底没有回头路可走,如此才会真正取得蚍蜉们信任。
李泌闻言,朝这边看,先是愕然,两道眉毛登时挑,连声冷笑道:“好!好!”
张小敬面无表情,既不躲闪也不辩解,就这盯着他,动不动。萧规笑眯眯地说道:“这事可巧,想不到靖安司都尉,竟是当年老战友。在烽燧堡时候,是们俩从死人堆里滚出来。”
“嗯?”李泌怔。
“不错。第八团共活下来三个人,那时候还叫萧规。哦,对,还有另外个幸存者叫闻无忌。他到底在哪儿,想司丞也知道。”
凭李泌才智,立刻猜出前后因果。他看向张小敬眼神,变得冰冷无比,可在那冰冷里,又带着那点绝望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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