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都听到?”
“嗯,大部分。”陈迹仍然有些沉默,像是压在他头顶那座大山刚刚移开,阴影尚未消除,他精神早在重压下绷到极致,时半会儿不得松懈。
关雪息就着他手把姜汤喝,没抱怨难喝,喝完仰着脸看他,不言不语,去握他手。
辛苦人手上痕迹深,每次和陈迹牵手,关雪息都能感觉到。所以他喜欢摸,沿着陈迹掌心纹路来回摩挲,仿佛能抚平什。
陈迹手被他摸热,神色也终于有所松动,把汤碗推到边,俯下身来抱住他。
“不,”何韵口吻略显犹豫,“其实妈也想跟你好好谈谈,这五六年,们过得不容易,但从来都没有面对面地坐下来过,不赌气不争吵,讲讲自己心里话。”
关雪息眼眶热:“好,等回家吧。”
何韵却道:“你约个日子,叫上陈迹,们见面聊聊。”
关雪息愣下:“你要见陈迹?”
何韵语气有点不自然:“是啊,其实今天想通不少,还没跟你说……哎,到时候再说吧,你还病着呢,今晚好好睡觉。”
都是报应啊。”
关雪息嗤声。
何韵道:“他说,为难陈迹不是他本意,他主要想跟你好好谈谈。”
关雪息力气不足,但精神尚可,倚着床头道:“他又想谈什?如果是教做人话就不必。建议是他先照镜子,看看自己有没有人样。”
“对,”关雪息又说,“妈,你告诉他,陈迹有办法解决他后爸事,们不会受他威胁。”
个沉重拥抱。
关雪息被深深地压进床褥里,陈迹嘴唇落在他颈侧,但没形成个吻,只是贴着他,汲取温度和力量般紧贴着他,吸嗅他味道。
片刻
将要挂电话,何韵突然后知后觉地问:“对,陈迹家长不在吗?你在人家过夜?”
关雪息如实道:“他妈妈很好说话,早就看出们在起。”
“……”
这句话给何韵女士造成不小打击,挂断时讪讪,又啰嗦遍叫他好好睡觉。
关雪息放下手机,抬头,发现陈迹端着姜汤站在门口,不知旁听多久。
何韵愣:“怎解决?”
关雪息没解释,他说:“关靖平想跟谈话也行,但他最好搞清楚,是他求和解,不是求他。”
何韵听完怔然片刻,大概明白这边是什情况。
其实她处境有些尴尬,现在勉强算是关雪息队友,但却是个“污点队友”,母子间冰释部分前嫌,还有没说开话。
何韵叹口气,不等开口,关雪息先声问:“妈,关靖平怎想无所谓,但你现在……还坚持想让出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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