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听闻拜浮屠与祭祖宗相悖啊。”褚少孙对这种教派解不多,他在巴铁城时也去附近浮屠寺——亦称珈蓝寺游览过,光就感官来看,第印象倒是比婆罗门寺好多。
高梧桐笑道:“吾等本就是淘玉工,背井离乡,有几个是念祖宗,大多数人,往前数三代,就数不下去。不过信浮屠汉人,多住在信德道,先生知道是何缘由?”
“本地浮屠较北方兴盛?”
高梧桐摇摇头:“不然,和大汉荆扬丈夫早夭样,这信德之地暑热,现在快入冬还好,渐热、酷暑、雨时、茂时这四个本地时令里,简直没法待。”
多是北方人汉家移民进入此地后,常会水土不服,每逢夏秋,这片土地也直被疫病所笼罩。各种各样疾病夺去许多老兵性命,伤亡可比打仗大多。
家还丰盛。
只是少有麦、粟,主食是稻米饭,褚少孙吃不惯,他是吃粟长大,来西域后勉强接受麦饼,稻饭是不得已才会选。
褚少孙又瞧见自己和高梧桐案几前摆满肉食,但张负罪案几上却只有小碗飘着绿色菜叶稻米粥,不由大奇,还以为是张负罪身体有恙没有胃口,后来他才道出缘由。
“惭愧。”
“已不杀生食肉多年。”
而骠骑将军手下医者又稀缺,尽管陆续从中原连拐带骗地弄些医生来,也在研制对抗疟疾等病药,但实在是杯水车薪。
高梧桐指着在城中珈蓝寺里虔诚祭拜张负罪道:“张负罪这十年间有过三子二女,患病夭折四个,如今只剩下个独女。他本是杀虏不眨眼人,在最疼爱儿女去世时却哭得眼睛流血。思及过往,只觉得是杀人太重,且砸死过无辜老沙弥,这才有此祸。”
“于是,以往见浮屠寺都要进去抢掠金银器物他,居然恢复城中寺庙。这附近有个名叫肋比丘沙弥会说汉话,又有能治本地疫病草药偏方,救他小女。张负罪就这样跟着肋比丘信浮屠,做居士,还带他去过巴铁城拜见骠骑将军……”
褚少孙来兴趣,这件事他可没听杨恽提及过:“那肋比丘莫非是想劝骠骑将军也信浮屠?”
这高梧桐就不太清楚,褚少孙就与张负罪套近乎,打听到这件事
张负罪双手合十,满脸横肉里挤满笑:“信浮屠,吃素!”
……
“张负罪过去可不是这般,那可是远近闻名恶徒。”
“做淘玉工时,无缘无故,用石头砸死过给吾等送饭浮屠老沙门,打罽宾与乌弋山离时,跟着河中赵都护屠过城,杀过俘。如今诸位关西侯中,却偏张负罪最笃信浮屠。”
听这意思,信还不止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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