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更何况,安息边塞本就不近,其国都泰西封城更在数千里外,恐怕是远水不能解近渴。”
“至于与大宛唇亡齿寒月氏……”任弘道:“月氏与匈奴乃世仇,据说百多年前月氏王头颅饮器还在郅支手中,恐怕不会与之联手。”
“就算月氏王犯糊涂,非要来救大宛。”
任弘笑道:“其下贵霜、休密、双靡、肸顿、高附五大翕侯,这些年靠丝路赚不少,也不定会跟着月氏王与汉为敌。”
说起来,贵霜翕侯,也算是他任弘“老朋友”,早在十年前,任弘还做都护时,就跟贵霜买过身毒奴婢织工,贵霜控制瓦罕走廊亦是丝路重要通道。
屠去打乌孙,不定会乖乖上钩啊。
“自有计策。”
任弘让冯野王带着斥候去大宛西境苦盏城附近游弋,逮到大宛派去向郅支求助使者后,也勿要杀害,而是再给他们加样“礼物”,令其定要送到郅支手中。
其实就算郅支不来,对大宛这块沃土,任弘亦是志在必得,此乃西出后要打下第块根据地,依靠此地人力物力,方能走得更远。
冯奉世谨慎地提出意见:“原来是将军诱敌聚歼之策,此计甚妙也,但下吏仍有两点疑虑。”
葱岭以西各国体制与大汉截然不同,并没有强大中央集权,多是领土分封,或部落联盟,松散得很,甚至有“副王”“辅国王”这种头衔,在大汉是无法想象。
就说这大宛,有七十余邑,每个小邑都是向大宛王纳贡独立城主,就比如眼前郁成城,其城主亦称王,又号“大宛副王”。
这便和冯奉世第二个顾虑有关,他再拜道:“若大宛王执意与汉为敌,那吾等便是在敌国土地上,想要粮秣,只能因粮于敌,且要先击破郁成,方能进军贵山。”
这并非容易之事,郁成城易守难攻,当初李广利第次征宛,便是在此地吃苦头,死活打
“其,大宛与诸国关系密切,若宛王决意与汉为敌,派出使者恐怕不止去康居寻郅支,还可能向月氏,甚至是安息乞援!”
大宛盆地位于河中地区最东边,只有西面缺口与外界相连,其南方就是占据阿富汗大月氏,北为康居,西部是五个粟特城邦。
而在粟特之西南千余里外,才是安息帝国控制下木鹿绿洲(土库曼斯坦)。
眼下河中局势,颇似两百年前战国,汉军乃西出之秦,大宛、月氏、匈奴、康居、粟特、安息则是六国,是合纵抗汉还是连横降汉,每个势力都要做出选择。
任弘已经算到这点:“如今大秦和安息已交恶,安息对汉军西出会保持警惕,但绝不会在此时为区区大宛与汉为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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