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询抱怨道:“‘陛下任刑不任德’,‘陛下持刑太深,宜用儒生’,彼辈常如此说,但不是朕不用,是儒生当真不中用啊!”
就拿那个曾经被刘询寄予厚望,觉得是个人才萧望之来说吧。刘询深知望之通晓经术办事稳重,论议有理,故想要将他从丞相司直提拔为六安国相,考察他治郡能力。结果萧望之嫌弃那是左官,上疏言病婉拒,还说什:
“陛下怜爱百姓,担心德化不能遍于天下,放出全部谏官去补郡吏,这是忧其末而忘其本也。朝中没有谏诤之臣就不知过失,国内没有明智达理之士就听不到好建议。还望陛下选择明经学儒士作为内臣,参与政事。诸侯听闻,便知朝廷纳谏虑政,而无缺遗。如此便可建成周代成康那样太平世道。外郡即使有些不清明,也不必忧虑。”
不必忧虑……不必忧虑,口口声声说什地方不治,不就是你们这群人?怎,轮到自己去时,就如此推诿?非得步登天,直接做三公九卿才行?然后成
许平君小心规劝,她与刘询十余年夫妻,能看出皇帝眼中流出杀意。
“朕过去也以为他是刚直而戆,如今才发现,恐怕是看错人。”
刘询起身感慨道:“五年前,朕夷灭匈奴,设安北都护,北境永宁,但朕没有急着宣布天下安定。因为竟宁年间战争先行,内政仍有很大弊病,尤其在吏治上,官吏或以不禁*邪为宽大,纵释有罪为不苛,或以酷恶为贤,皆失其中。”
“于是五年来,朕常幸宣室,斋居而决事,花大精力投入到内政里。朕先用西安侯之建言,在东海滨以晒盐法代替煮盐法后,降盐价。减少北边屯兵,二十万郡国边卒只留下四万。”
“这些开源节流多出来钱帛,就用来赈贫民、假公田、贷种食、减算赋、赐老人王杖,想让天下早点恢复民生。”
“朕又减肉刑,禁苛,bao,选良吏,每有地方二千石上任都要亲自接见,细细问对,看此人是否称职,设置廷尉平,苛酷之风得以扭转,冤假错案稍有平反。”
刘询确实想做个被万民崇敬,甚至连挑剔儒生也敬服赞颂圣君。
五年下来,大汉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在外,三单于慕义,稽首称藩。在内,吏称其职,民安其业。政事、文学、法理之士咸精其能,至于技巧、工匠、器械,也远超前代。
等这个年号结束时,不敢说大安,小安是能自夸,可谓“中兴”。所以今年初,觉得自己干得不错刘询才有点小膨胀,觉得功光祖宗,业垂后嗣,遂祭泰祀,又跑到河东郡祭后土,遣大臣去四至立柱。
可这些成就,在盖宽饶等人眼里,却远远算不上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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