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是常去汝家赴宴菜太好。”
傅介子只骂他:“等你年过五旬,亦会如此,倒时你家两匹瘦马就驮不动道远。”
说是这说,但这甲制作时却用上最好料,厚重钢制圆护在不影响防御情况下,制作成黄金日芒,千多枚鱼鳞片则涂红色漆,它为傅介子挡下射雕者十多箭,只有两箭造成皮肉伤。
而铁胄之下,傅介子遗容神情轻松,嘴角甚至在微微上扬,丝毫看不出死前痛苦,只是那双眼睛再也睁不开。傅介子丹凤目是其灵魂所系,他喜欢在玉门关上眺望绝域,希望将大汉关阙修到远方,也喜欢审视他手带出来后辈们,当这双眼睛凝视敌人时,足以让人胆战心惊。
还有那双曾亲斩楼兰王强壮手臂,正合在胸前,据说傅介子单臂击鼓两日不绝其音,那柄十多年来还没换过三尺剑捧在手中。
见到却只有具临时打制棺椁静静摆在里面。
他有些难以置信,呆呆站在原地,身旁傅敞已哭出声,几步上前扑在棺椁前痛苦不已。郑吉等人昨夜已经伤心过次,此刻都有些担心地看着任弘。
任弘却没有像傅敞般失态,只是迈着沉重脚步,默默走过去,伸手抚着棺椁,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上面,留下斑驳印记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啊,任弘仿佛还能听到傅介子摸着胡须,戏谑笑:
“道远。”
“西安侯,这是傅公甲中信,陷入重围次日写半,还没写完便与胡虏战。”
任弘接过沾满血迹帛书,确实是傅介子亲笔所书。
“吾年十四时,好学书,日尝弃觚而叹曰:‘大丈夫当立功绝域,何能坐事散儒?’后卒斩匈奴使者,还拜中郎,复斩楼兰王首,封义阳侯,除为都护守西域三载,归朝为后将军,子孙皆蒙荫为郎,家累千金,富贵安居,无他求也。”
“你也不是每次,都赶得及啊!”
……
傅介子在那战后撑两天,今日凌晨才咽气,致命原因究竟是失血、伤口感染还是力竭,亦或是三者皆有?不论如何,主将殒没于战场,属下要负很大责任,三校尉和亲卫们都朝任弘下拜请死。
任弘却什都没说,在见到傅介子棺椁后,他便陷入缄默言不发,只跪坐在帐内,看着士卒们将棺椁推开,让他瞻仰义阳侯遗容。
傅介子遗骸已经清理过,身上血迹被擦拭干净,穿着任弘亲赠那副明光铠,当初此物刚制出,便先按照傅介子身材打制套,任弘亲送上门时,还笑话傅介子回朝享七年清福,教子怡孙数载后髀肉复生,过去矫健身材渐渐浑圆,肚子都鼓出来,做甲胄有点废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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