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树欲宁而风不止,今夜长安忽生变乱,霍禹带着中垒营包围尚冠里,又指名道姓要逮捕许广汉。
他面色惨白,但眼下最担心,还是女婿和女儿安危,嘴里不住跟押解他年轻士卒说道:“吾乃天子妇翁,许婕妤之父,皇长子外祖父,大汉昌成君,汝等凭什抓?”
“抓就是许婕妤之父!”
霍家奴仆如此说,但中垒营北军吏卒却觉得理亏,只挠挠头说依上命行事,大晚上睡得好好,忽然来这出,他们自己也慌得不行。
就在许广汉要被押出尚冠里时,却打对面走来另群人,为首竟是拄杖朝服衣冠苏武,苏通国持弓走在旁,让人诧异是,还有更多人在苏武叩门请求下,走出来。
臣穿戴身朝服衣冠,推开门,带门客仆从们出家,行走在惶恐不安尚冠里中,他虽然拄着杖,但每步都是执拗和无畏。
“不着甲!”
……
“又被卷进去。”
许广汉哭丧着脸,被中垒营人揪出家里,推攮着走在尚冠里中时,嘴里只喃喃念叨着这句话。
有丞相丙吉,京兆尹赵广汉,还有御史大夫于定国,于定国显然是喝很多酒壮胆而出,都和苏武样,穿着上朝衣冠。
他们家仆随从加起来,起码三四百人,都手持守户棍棒和拍髀环刀。
中垒校尉,中垒营士卒有些迟疑,他们手里矛戟锐利,阵弓矢就能让这群家丁抱头鼠窜,但却不敢下手,尤其是领头老苏武。
长安城中,谁人不识苏武,谁人不敬苏武?他身皂服戴进贤冠,未着寸甲,但却昂然行于最前方。
苏武不需要甲胄
虽然直是小人物,但他偏就倒霉,每次宫变都会卷进去。
第次是巫蛊之祸后,他那会才三十出头,意气风发,担任昌邑哀王刘髆侍从官,随御驾到甘泉宫,因为喝醉酒误将别人马鞍放到自己马背上,结果被判为盗窃,罪当死,最后下蚕室——事后有人跟他说,这是孝武为警告昌邑哀王,故加重对他处罚。
而他进宫当宦者丞后,又遇到上官桀谋反案,许广汉负责搜索上官桀在宫里休息公馆,结果未能找到密柜里“几千条绳子”,又被贬为,bao室啬夫。
自从女儿嫁皇曾孙后,他家才算时来运转,许平君生长公主、皇长子,入宫为婕妤,天子后来虽然冷落许平君,但对许家恩裳却从未断绝,不但追封许嘉为关内侯,还封许广汉为昌成君,无列侯之名,而有列侯之实利。
他也不用在掖庭当差,天子将那座早年在尚冠里院落给许广汉,又赏十几个仆从,只需要舒舒服服养老即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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