焉耆土田良沃,谷有稻粟菽麦,畜有驼马,南去博斯腾湖十余里,有鱼盐蒲苇之饶,是汉军进取日逐王庭基地。
而那个侍奉焉耆王拜火僧也来拜见,汉话说得很溜:“小人名射勿盘陀,乃是粟特苏薤城人(xiè),在此替史萨宝问候西安侯。”
提到史伯刀,任弘脑海中浮现居然是老史在龟兹城女装,向自己发出警告装扮,模手臂,居然起鸡皮疙瘩。
任弘听说,西域都护傅介子这几年和粟特人合作得不错,玉门关外互市年比年大,都护还能确保南北道粟特商队安全,甚至能对那些“大汉朋友”减点市税关税。
为减税,粟特人则要替都护府做眼线,潜入焉耆、车师乃至白山以北匈奴地区,以经商为名打探情报。
焉耆城里匈奴人本就只有三千人,他们出名不擅长守城,当年卫律在单于庭筑城后,仔细想想怕守不住反而便宜汉军,结果又拆。
今日被困焉耆,匈奴人希望,全在胡巫作法上。
然而汉人不守规矩!说好巫术比拼呢!
城头龟缚黑马厌胜汉军老胡巫,竟被大黄弩直接钉死在城垛上,用巫术打败“牛头鬼兵”幻想也破灭,匈奴人顿时士气大跌。
而城内焉耆王和车师太子乘机发难,忽然倒戈,匈奴人被汉军和焉耆人困在城墙上,坚持个把时辰就或死或俘,虽然焉耆人死不少,但汉军几乎没有付出伤亡。
只是匈奴也不傻,右贤王和先贤掸察觉不对,驱逐领地内粟特人,甚至派人劫掠粟特商队,更坐实匈奴“恶神帮凶”名号。也只有城郭小邦眼馋粟特人带去货物,暗暗接待他们。
在粟特语中,射勿是神名,盘陀是仆人之意,这个高鼻浓须粟特人不是商贾,而是传教士,怎也跑来焉耆做间谍?
射勿盘陀道:“是焉耆王对火天神感兴趣,将从龟兹请来讲经,至于劝起反正之事,小人不敢居功,用史萨宝话说,为善除恶,唯光明故!”
任弘这下明白,传言果然不是乱说,焉耆王确实有点小*小恶啊,若非世代传承,正常人
也就韩敢当胄上牛角折只。
焉耆王龙阳和车师太子军宿来拜见时,任弘笑着扶起他们:
“从此之后,二位就是‘汉焉耆王’和‘汉车师王’,等战事,长安会遣使者授印绶!”
军宿从匈奴人质、落难王子变为车师王,自然大喜,任弘遣人立刻护送他回车师,与被任命为车师国相苏犹起稳住车师局面。
至于焉耆王龙阳,任弘曾耳闻他有些小小“爱好”,虽然挺恶心,但现在汉军需要焉耆,既然焉耆王主动反正,也没工夫管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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