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直皱眉:“这世上哪有和和气气你谦让行伍,有点相竞之心也好,别看彼辈在平日势同水火,待面对匈奴时,样能同仇敌忾。”
话音刚落
金城、河西两曲则多为被发配边疆恶少年,平日就做点翦径盗寇之类不法勾当,凡事都得靠自己,很瞧不上这群富家郎,早就议论说,等真正打起仗来,要叫彼辈大开眼界。
集体斩获最多自然是金城曲,毕竟是西安侯做护羌校尉时嫡系,号称“河湟虎骑”,几乎每匹战马都钉马蹄铁,金城募骑轻侠也求胜欲极强,卯足劲追击。
四个曲扎营休整时团团坐,在任弘点名下,韩敢当作为金城曲曲长登上土丘,他已经把自己当金城人,嗓门很大,神情高傲,言下之意很清楚:
“俺老韩也没有针对谁,在座其他三个曲,都是弱旅!”
河西曲还好,天水曲和陇西曲那些平日瞧不上恶少年良家子听罢就受不,嘘声四起,时间表彰会成大骂战。
待见,若他这吠犬敢对着田犬狂吠,你看主人会踢谁屁股?
孔璋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,悲愤地说道:“这迁虏小儿,竟为私仇而忘公义,坏国家大事!”
……
任弘敢公报私仇,确是有恃无恐,他也懒得为自己找道德上制高点,要就是顺心意。
反正就算传出去,连儒生都只会称赞他不忘旧:在大汉,复仇既是正义!
韩敢当声音大,人喷两曲不落下风,赵汉儿笑着摇头在旁看热闹,张要离知道他是任弘老部下不好与之对骂,辛庆忌则是在冰河战被老韩救过性命,听呆不知如何还击。
这时候金城募骑也加入进来帮衬自家曲长,这群人满口污秽,大大方方问候对方父母,还喜欢搞地域歧视,让人不忍细听。
杨恽听得直摇头:“原来这就是凉州人,都尉在尚且如此,若你不在,彼辈恐怕要抄弓刀打起来。”
换他,绝对驾驭不住这群桀骜之辈啊。
什叫不在,听听这是人话?
更何况他斩,也只是个“诈降”匈奴千骑长,多大点事。
另方面,这场仗还是有好处,初战极其顺利,让渴望富贵老兵们尝到甜头安心,也让没和匈奴打过仗新卒见血。回到冥泽北岸休整时,西安侯又让人通知各曲,说是从此以后要立下规矩:
每战之后,挑出表现最优异曲,和斩获最多个人来开个表彰会。
除去狼姓小月氏义从骑千人外,任弘麾下共四曲,按照征募地划分,分别是天水、陇西、金城、河西。
而其成分又有不同,天水、陇西两曲多是家世清白良家子,不少人带私从出塞,有人帮忙端水喂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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