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甲也哈哈大笑:“羌人践踏好几处田亩呢,西安侯给长安奏疏里说夸张些,若是能免赋三年、五年,吾等定会念你好。”
这……
任弘哭笑不得,他来金城郡前听说,此地是“民俗质木,不耻寇盗”。
当时还奇怪,老实人和强盗,这两个词怎会合在起用,如今才知道,这些金城郡人啊,真是又质朴,又刁蛮,做事时靠得住,要起好处来也毫不客气,蹬鼻子上脸。
就是这样群人,才能将根深深扎在这片穷山恶水里,在战火连天边塞活下去,强悍到羌胡都怕
然后各回各家,不留身与名。
唉,凉州乡亲们就是朴实啊。
可让任弘没想到是,他这话说出来,便引发阵咋呼。
不知是谁第个叫起来:“表功?好啊!诸位听到?西安侯要为吾等向长安要好处!”
“大善,今日不枉白跑趟,这甲可紧。”
又不救,今任使君待以恩信,开门内妻子,部族乃得保全,吾等不知何以为报。”
支书用月氏语吆喝着部众,带着这些蓬头垢面难民,朝任弘下拜叩头道:“从今以后,部千余青壮,任凭君侯差遣!”
这意思就是:要管饭。
支书能猜到这位护羌校尉所求,过去三十年间,他们小月氏经常做汉人雇佣兵,如今不过重操旧业。
任弘心中暗喜,多亏煎巩羌抬手,小月氏无法保持中立,他急需第支武装到手,起码不再是空头司令。
这是那第个加入队伍里监门,中年发福后,年轻时制作甲胄有些紧,直沉默寡言,此刻却忽然高兴起来,让任弘大跌眼镜。
“西安侯,要表功就替吾等要些实惠,那些没用爵位,就不要再发,邻居家痴儿都已经是公大夫。”
“也是五大夫。”
“没错,直接赐酒比较好,宁少级爵,换得盅酒。”轻侠们已经在舔嘴唇,边塞儿郎,酒是永远不够。
“若是能免口赋年就更妙。”个商贾懒洋洋抱着矛如是说,嘴里哈欠连天。
不过,别看小月氏现在惨兮兮,支书满口恩义,可湟中胡出名狡猾和摇摆,得提防他们变成中山狼反咬口,妇孺老幼,就作为人质吧。
在任弘看来,真正靠得住,还是今日帮大忙令居人。
于是在派人送小月氏去城东山谷暂时安顿后,任弘在城门前朝溜达圈,准备回家吃饭令居县众人长拜道:
“今日多亏诸位义士,方能斥退羌虏,本校尉会向朝廷为诸位表功!”
按照套路,众人应该惶恐回拜,下句应该是“西安侯不必如此,保卫家乡本就是吾等该做之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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