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安侯,羌胡相攻实属寻常,更何况令居地处金城、武威要冲,小月氏向来持两端,常为羌人刺探虚实
直到半夜,正在抓痒支书被惊慌族人推醒。
钻出庐帐,支书瞪大眼睛,看到西岸兄弟部落那冲天熊熊火光!
……
十月十五这天,任弘来到令居城头时,只看到行狼狈不堪小月氏人,下马拜倒在城下,为首便是那支书。
支书发辫都没顾得上扎,那辫子上黄金饰品也不知去向,只披散着头发大声哭泣道:“护羌校尉,煎巩羌与黄羝羌袭击支赤胡儿,又渡河击破追杀部,如今青壮在阻挡追兵,其老弱妻子随逃至此处。”
。
数百座庐帐点缀在浩门河东岸,屯下干牧草还算充实,羊群也早就养足膘,希望它们都能熬过这个冬天。用后世比喻,畜群是本钱,它们奶水才是利息,能吃利息就别动本钱。
当然也不可避免些庐帐干草不够,得杀掉几头羊才能撑过去。
而对岸支赤胡儿也会时不时派人渡水过来交换些情报。
比如破羌县黄羝羌遭牲畜疫病,死半畜群。
他身后,是拉成长队逃难队伍,足有三四千人之多,小月氏人神情惶恐地牵着马匹牛羊,他们是支姓月氏最靠东支,当西路被断后,竟没去处,只能带着最后分希望,来向他们也不信任汉人求助,只期盼这高高墙垣,能挡住羌人贪婪追击掠夺。
“望护羌校尉开门纳之!”
支书将头深深稽到冻得梆硬地上,而站在城头,任弘能看到在极远地方,羌人与小月氏骑士们在雪还没化完山谷中追击搏杀。
“不能开!”
令居县令名为富昌,见此情形连忙劝阻任弘道:
“仲冬时,平日里分散牧团聚集到起,连牲畜也挤在块,确实容易染病。”
这就让支书更加佩服自己统御有方,他从父亲手中接管部落十多年,从未让牧民们大规模饿死过,反而接收不少从其余羌部逃来投奔人。再加上从汉官那骗好处,胜兵千骑体量,足以让他不必向南方强大煎巩羌屈服。
但他也没多想,只叫人让支赤胡儿小心,多往西边派些斥候,黄羝羌人没吃食,可能会来东边抢掠,这就是河湟生存之道,死邻居,勿死。
三天后那个夜晚,因为冬日照射,雪开始化些,所以格外冷,喝完最后点酥油茶后,支书迷迷糊糊睡过去。
即便是族长,家人连同狗起睡在个帐篷里,装酥油茶罐子被舔得干干净净,牛粪缓缓燃烧,温暖而喷香,偶尔有女人轻哼传来,也不知道是他哪个儿媳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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