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躺在传舍卧榻上,聊聊各自家乡风光,说说西域、长安新闻,不同郡国口音在此交汇,虽然大多是无用废话,但日子久,任弘也收集到不少信息。
任弘说道:“听过往官吏说,傅介子是北地良家子,孝武皇帝时以从军为官,随贰师将军李广利远征大宛,但功名不显,如今二十年过去,也不过是个六百石骏马监……”
骏马监隶属于九卿之太仆之下,秩禄与县令同。
“别看秩禄不高,但傅介子主管天子之骑马,常行走于宫苑,颇受大将军霍光赏识。此次出使西域,途经楼兰、龟兹,他倒是做不少事啊。”
“去时怒斥楼兰王,回来时,又在龟兹斩杀匈奴使,但都不是重点,他
“丝绸之路!”
走在道上,左右无人,夏丁卯才说出自己疑惑:
“老仆愚钝,还是不太明白,君子为何对傅介子如此上心。”
任弘却卖关子:“夏翁对傅介子,知道多少?”
夏丁卯哈哈笑:“老仆只是个庖厨,对此人解,自然是从他吃食上。”
小草堆。
那是西沙窝、盐碱滩,隔着它们,隐约可见北方三十里外烽燧,个连个,如同坚毅哨兵,屹立不动,从东到西,绵延数百里,构成敦煌北部长城防线。
有这些烽燧护卫着敦煌,匈奴人便不敢过来牧马劫掠。
悬泉置南边则是由远及近,从高到低三条线:
最远白线,是雪山,或有百余里远,那便是横跨整个河西走廊祁连雪山。
“年前,傅介子持节前往西域,路过悬泉置,那时老仆是厨佐,只记得,此人饭量很大,尤其喜爱吃鸡!光傅介子人,就足足吃两只!”
虽然这年头鸡比较瘦,但人干掉两只,也是大胃王。
任弘忍俊不禁:“这些知道,都记在那卷《骏马监过悬泉置费用簿》上,可惜来悬泉置晚,没能亲眼看到这幕。”
于是任弘对傅介子解,就只有向往来官吏商贾打听。
好在,这年头晚上没啥娱乐,悬泉置也不提供特殊服务,于是聊天侃大山,就成漫漫长夜里旅客们打发时间唯方式。
中间是黑线,此为三危山,颜色黑褐,据说上古时代,舜帝将桀骜不驯三苗放逐至此。
最近是红线,三危支脉火焰山,山上寸草不生,呈现出诡异褐红,犹如烈火,由此得名。
火焰山山脚下倒有片绿意,那是由名为“悬泉”小溪滋润绿洲,犹如戈壁中块翡翠,哪怕沙,bao再大,也无法将其掩盖。
沿着泉水流淌,绿洲弥漫开来,直延续到连通中原与西域大道。
任弘已为这条路取好名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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