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,为何定要重新统天下,只因要将这份安定,还给他们!还给天下人!”
黑夫道:“你也样,死,太轻,韩地,得你自己来救!花十年,二十年,甚至生来救!这乱世后百废待举,得要所有智谋之士出力!”
这番话发自肺腑,确实很打动人。
张良默然良久,抬起头来:
“摄政不是说,张良,必须死?”
黑夫握住栏杆,冷冷道:“你以为,定要像赵高那样,为己私利,祸乱天下才算有罪?”
“或者像项籍那样,以复仇为名,屠城数邑,滥杀无辜才算有罪?”
“未能在朝中阻止秦始皇帝,只能用最,bao烈手段来取得政权,是,吹响这天下纷乱号角,为此,有罪。”
不仅如此,黑夫还下令杀蒙恬兄弟——虽然在黑夫看来,他们也有罪,无能之罪,和自己样,对局势袖手旁观之罪。手里污点点点积累,口中冠冕堂皇秦律,背地里早就被他破坏多少。
还有远方扶苏,他就清白如玉?生在皇室,失败就是大罪,罪及亲信三族。
秦宫女,到减租减赋便能看出来。”
“所以觉得,夏公像是希望扫平天下英雄,秦始皇尚能做到让洧水士女之会十三年不绝,何况夏公?”
“英雄?豪杰?你真是抬举。”
黑夫却仰天而笑:“这两个词,听人赞誉太多。”
“不只是,关东反王们,将尉们,不是自诩英雄,就是被唤作豪杰,比如项籍,比如张耳、彭越之辈,甚至连你,也被人唤作复韩英雄豪杰罢?”
“是说过,但惜才,觉得刺杀人刀剑,样能重新铸成耕地犁。”
“铸剑为犁?”张良感慨,这也是他梦想啊。
黑夫将《太公金匮》扔还给张良。
“你懂?”
“无罪之民肝胆涂地,父子,bao骸骨于中野,乱世凌迟至此,吾等还活着肉食者,皆有罪孽!”
黑夫指着张良道:“而你,张良,你罪也不小,在这乱世里上窜下跳,扰乱世间,将颍川百万生民拉入战乱,如今只是死,将这麻烦事扔给,这就算完?”
这些“罪”,已经不是秦律能涵盖。
天下乱象,也不是谁犯法杀谁,便能解决。
“吾等,都得对这天下局势负责,都要赎罪!”
此地无酒,黑夫也不打算煮,他手指囚室顶,掷地有声:
“可实际上,放目望去,这天地间不见个英雄,不见个豪杰!”
“只剩下群罪人!”
张良听得愣住,他本以为,黑夫会自视甚高,大谈世间英雄唯己而已。
但却没想到,他连自己都否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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