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叫高成都尉告诉他,此乃军队中最可怕内乱。长达数千里跋涉行军,距离家乡越来越远,离未知异国战场却越来越近。翻越千山时损耗太大,几乎每个屯都有人死去,或因逃亡被杀,再加上副将杨端和发病而死,更加剧营中燕赵士卒紧张——最安全将军都死,何况他们呢?
之所以没乱,全靠五千关中精锐,以及严酷军纪弹压着。
眼看即将进入朝鲜,大伙都是枕戈待旦啊,因此,像这种寂静漆黑夜,某个士兵因噩梦或恐惧发出喊叫,往往会引发其他人连锁反应,使得整个军营陷入歇斯底里状态。
士兵们或以为营地遭到袭击,慌乱之中,拿起武器,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他人,也有人心存邪念,想要乘机逃走,于是营内自相残杀,相互践踏,变成眼前鬼蜮。
“多亏关中卒久经战场,没有被营啸牵连。”
扶苏带万五千人入辽东,按照黑夫来信建议,他将四千多赵地兵留在西安平。
但对于五千燕卒,陈平给出建议是,若也放置在西安平,容易使得燕赵兵卒串通勾结。
“旦彼辈作乱,辽东将多出支上万人乱兵,北境再无宁日矣。公子不如将燕卒带去朝鲜,让他们守在列口,来方便海路补给,二来让朝鲜、燕卒相互忌惮,如此可确保后路无忧…”
扶苏听觉得有理,再询问几名都尉,他们也觉得陈平之策十分中肯,便欣然采纳。
可现如今,这举动却酿成大祸……
高都尉暗暗擦汗,这是不幸中万幸,倘若波及到公子扶苏,让他出什三长两短,那他十颗脑袋,也不够砍啊。
扶苏看着这幕,只想仰天而叹,这场远征还真是多灾多难啊,数年前在塞北做监军,他以为自己已经深入军营,解征战之苦,可这次忽然被父皇任命为主将,他才明白,先前做监军时,不过是随军观光孩童游戏。
刻不容缓战争时间,万余条人命担在肩上沉重,随时可能吃空补给,每天都在走,却仿佛永远走不完路途,接踵而来,还有忽然发生意外。
短短四个月,扶苏就尝到过去二十余年不
满番汗秦军大营分左右两大营垒,左边是燕地兵卒驻扎,隔着条沟壑和木墙,右边则是关中兵,紧紧围着扶苏所住哨塔。
扶苏此刻站在哨塔上向外望,却见右边秦营兵卒已被全部惊醒,按照建制排成阵列,守在营垒边,如临大敌。
而左边燕卒营地,却完全失秩序,到处是胡乱奔走人,掺杂着嘈杂叫喊声、兵刃相击声,更有营帐失火,场面片混乱。
“这就营啸……”
扶苏睁大眼睛,看着这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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