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要走?”
安期生睁开眼。
“没错,要走。”
蒯彻虽然看似疯狂,唯恐天下不乱,但内心却极其冷静清明。
“扶苏糊涂,但他身边若有人明白过来,来追杀,就要丧命小吏之手。”
对他们而言,最好时代,应当是捐礼让而贵战争,弃仁义而用诈谲。
是篡盗之人,列为侯王;诈谲之国,兴立为强!
是上无天子,下无方伯;力功争强,胜者为右!兵革不休,诈伪并起!
那才是纵横之士大放异彩舞台!
言兴邦,言丧邦;所在国重,所去国轻;怒则诸侯惧,安居则天下息!此大丈夫所为也!
奈何是,当他学成时候,五百五十年纷乱已经接近尾声,秦扫六合,势不可挡,局势日趋明朗,乱世已然结束,大统时代来临。
在和平环境里最派不上用场,恐怕就是纵横家,更别说,秦朝还严格限制四处游说说客,将纵横之言列为禁书,统统焚毁。
怀才不遇蒯彻只好躬耕垄亩,虚度岁月,他希望自己也能像张仪、苏秦、公孙衍那样,纵横捭阖、建功立业,封侯拜相倒是不求,只求在这世上留下惊鸿瞥!
但天下不乱,纵横之士,如何冒头?
扶苏到来是个机会,怂恿其夺嫡,甚至日后争位,纵横之术肯定能派上用场。
安期生拄着拐杖起身,蒯彻要走,他也得走,去投奔其他人:“你欲往何处?”
蒯彻却反问安期生个问题。
“你说那身为韩国公族之后,欲
光是想想,就让他兴奋。
至于战乱导致,bao师经岁,流血满野,父子不相亲,兄弟不相安,夫妇离散,莫保其命?
那是扶苏、黑夫们担心,与他纵横之士何干!
蒯彻喝干坛子里梨酒,将它随便扔,又将那数十卷纵横策书重新埋藏,铺上秸秆树叶,走进屋内。
再出来时,他已经换妆容,胡须没,发式也变,还背着个褡裢,副出远门样子。
但既然料定扶苏不可辅,那蒯彻便决定,通过他,来让天下大乱吧!
蒯彻道:“齐地诸田举事,看似轰轰隆隆,可结果呢?三个月不到便被镇压。此事足以说明,只要秦始皇不死,朝廷中枢不乱,想要从外部覆灭赫赫强秦,谈何容易?”
“但秦始皇太过自负,对长生仍不死心,迟迟未立太子,若最有可能继位扶苏也被怀疑,被流放,甚至被赐死,那,待皇帝死后,中枢必乱,则天下群雄,可纷沓而起矣,这世道,便又能乱起来!”
有人希望天下无事,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!
对纵横家而言,最好时代,不是什马放南山,世无兵戈,长幼有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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