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史腾点都不担心那进谗者,反倒高兴起来。
“陛下圣明,虽偶尔用用帝王术势,但还算兼听纳谏,待臣下也足够宽容,只要不是叛国谋逆,哪怕像李信那样丧师辱国,也能得善终,可不是赵迁之类庸主能比。”
“故而,你在朝中有敌人,反倒是件好事!陛下便可放心用你!”
所以内史腾让黑夫勿要妄动,政争这种事,想要口气将敌人打倒是很难,皇帝高高在上做裁决
这敲打不痛不痒,却让黑夫心里很不舒爽。
“这赵高与什仇什怨?竟下这种烂药!”
只因为黑夫在陈郢时,听闻赵高名号时,震惊之余,多瞪他眼,算什大仇?黑夫料想,赵高对他莫名敌意,还应有其他理由。
“之后议尊号时,奏疏又恰好与他雷同,算是抢赵高风头,之后他对虽如往常,宫中相遇,也停下来寒暄几句,但总觉得他不怀好意……”
从赵高角度来看,大概以为自己在暗,黑夫在明,可实际上,在黑夫眼中,赵高早就是盏璀璨明灯。
驾,提前回咸阳去,便是对此举点小小告诫,同时也在暗示黑夫:多些主见,勿要事事都听从于妇翁!
这真是意外之祸,虽不会对整件事产生影响,黑夫也仍会受到重用,但皇帝对翁婿二人信任,是有点下跌。
帝王之心真是难测,黑夫感觉有些冤枉和不爽,难怪人常言:伴君如伴虎。
不过内史腾还没有停止思虑此事,他忽而又道:“吾婿,你在陛下身边做郎官时,可与陛下在旁近臣有怨?”
“妇翁意思是,陛下身边有人进谗言?”
“吃次闷亏,绝不会有第二次……”黑夫暗暗发誓。
内史腾在东行前,对黑夫最后嘱咐就是,即便找到进谗言之人,也不要贸然行动,因为……
“陛下喜欢让政见不同臣子位置相匹,彼此相竞。”
他列举李信、王翦伐楚之争,王、蒙两军门暗暗竞争,李斯、王绾政斗,甚至是蒙毅、赵高旧仇。
这样来,臣子们彼此异论相搅,彼此制衡,就不会勾结到起,欺上瞒下,而他们之间争斗,也被皇帝牢牢控制,不会达到影响朝局国事程度。
他提醒,黑夫就立刻想到个人。
“中车府令,赵高!”
……
因为仅是猜测,黑夫暂未把赵高事告知内史腾,回雍县路上,他直在闭目思索。
姜还是老辣啊,经内史腾抽丝剥茧,黑夫算是厘清事情经过:本来是桩好事,但因为某位在旁近臣句话,让皇帝生疑,但又不想打击黑夫,让外人以为皇帝不认可西拓,便让内史腾代受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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