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学校小学期提前开课,通知回去报到。”楚子航说,“夜班飞机。”
“哎哟,怎不给你爸妈说声呢,去那远地方,全家吃个饭叫司机送送你嘛。”
“昨天跟他们说,爸爸今晚有应酬。”楚子航淡淡地说。
他对此并没有什抱怨,早已经习惯,“爸爸”是个永远都有应酬人,两个星期内日程表都是排满。
“你爸今晚跟土地局人吃饭。”佟姨说,佟姨意思是谈批地事,是大事,所以“爸爸”才没有回来送他。
给他准备午餐下雨天没人来接发高烧时候……那时候妈妈倒是陪着他,只不过她对如何照顾发烧小孩毫无经验,所以既没有喂药也没有喝水,而是摸着楚子航小小额头说,头昏不头昏?妈妈给子航唱首好听歌吧……
从来没有人对楚子航许诺以保护,而他从小觉得自己必须照顾很多人。
雨打在落地玻璃窗上沙沙作响,楚子航静静地坐在妈妈旁边。妈妈翻个身,无意识地踹踹楚子航,楚子航把被她掀翻毯子重新盖好。他并不担心妈妈醒来,她睡着就睡不够绝不醒。早就不小,总还是没心没肝样子,只知道和阿姨们起喝酒、买东西、旅行、聚会,她命太好,以前有个男人护着她,后来又有个男人也护着她,儿子也不要她操心,足可以没心没肝地过辈子。
每个人命都不样,命好命坏都不能回头看。
楚子航听着雨声,默默地回想第次见卡塞尔学院人。那也是个雨夜,满世界沙沙声,风冷得交人骨节寸寸地凉透,他打着伞站在丽兹·卡尔顿酒店对面,面前道路上没有车来往,对面酒店台阶下,身黑色西装施耐德教授打着柄黑色大伞。楚子航看着他眼睛,铁灰色,没有丝表情,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疏远。楚子航忘记他们这样对视多久,终于在次绿灯快要结束时候,他踏步踩在雨水里,走向施耐德。
“嗯,没事。”楚子航说。
他倒并不怀疑如果“爸爸”能腾出时间定会安排请他吃个饭,“爸爸”在业务上那成功就是方方面面都应酬得好,应酬楚子航也应酬得很好,礼物礼数都不缺,叫人挑不出毛病来。但是楚子航觉
“真有意思,很多年都没有自己找来人。”施耐德看着停步在自己面前中国男孩,“选择卡塞尔等于选择种人生,你将不能回头,你明白?”
“知道。”楚子航点点头。
“那好吧,跟来。”
门吱呀声响,楚子航扭头,家里雇工佟姨拿围裙擦着手推门进来。
“子航,你要出门啊?”佟姨看着楚子航行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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