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许久,大君转身躺平,像是被抽掉骨头。
“……好儿子,你还是下手。为你驱逐旭达汗,因为以为你心比旭达汗宽,你可以容下你兄弟和叔伯们,虽然他们是你敌人,”他喘息着,仿佛低声自语,“可是你还是下手,好儿子……你还想从父亲这里得到什呢?”
“父亲年纪已经大,天暖和起来还是去南方休养。北都城事情儿子可以为父亲承担,旭达汗被驱逐,阿苏勒又在远方,儿子想父亲手写卷文书,把豹尾和九尾大纛授给儿子。”比莫干轻声说,“现在跟随伯父们作乱叛逆已经被押到外面,贵族和将军们也都被儿子传唤来,父亲当众宣布下,剩下事情,儿子自会处置,保证不让父亲失望。”
“不让失望……不让……失望……”大君低低地笑起来,“儿子,你冲进你父亲帐篷,粗,bao地对待如你母亲人,拿刀威逼对你忠诚将军,你没
急。父亲生病,本来不应该过来打扰,不过如果不及时决断,怕是青阳祸根,所以深夜来这里。”比莫干低垂眼帘,看着地面。
“有什事,你处理吧。困。”
“父亲可以看眼?看眼就可以。”
“什?”大君努力地转过头来。
捧着药盒伴当们揭去盒盖,鲜血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。呼玛惨叫声,跌跌撞撞地退后。巴夯就要,bao起,可几个身手快捷伴当冲上去把刀架在他脖子上,逼着他路后退,直到贴在帐篷壁上。另个伴当上前几步,扯住侧阏氏领子把她从大君床边拖开。
“大王子!”巴夯怒喝。
“巴夯,你和你哥哥直阻止这做,不过都太迟,”比莫干还是低着头,轻轻地叹口气,“已经成定局。”
盒子里不是药材,而是人头。呼玛能清楚地认出台戈尔、苏哈和格勒三位大汗王样子,他们死死地睁大眼睛,大概是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切。
“三位伯父召集武士和奴隶,意图作乱推翻父亲,接到消息时候已经来不及和父亲商议,立刻带兵冲进伯父们寨子。伯父们召集家奴抵抗,儿子没有办法,只能下令就地诛杀。儿子有擅权地方,请父亲原谅,可这些都是为青阳将来。父亲要责怪儿子,儿子甘愿领受。”比莫干缓缓抬起头。
老人瞪大眼睛,死死地看着那三颗头颅,像是和他们对视。他嘴唇剧烈地颤抖着,可是说不出话,灰蒙蒙眼睛里涌出些东西,说不清是震怖或者悲哀。被拖离床边侧阏氏呜呜呜地喊着,去打那个伴当手。比莫干看着父亲,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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