扑通声,酒坛在河上溅起数尺高水花,方不情不愿地沉下去。可是在那飞溅珠玉中,纪若尘分明看见那柄穿心古剑,正载沉载浮!
济天下此时方想起臣子本分是为主上分忧解难,忙问道:“不知主公因何烦恼?”
纪若尘笑笑,道:“道心已破,怕是要打不过很多人。”
“道心已破!”济天下失声惊叫,然后方发觉自己
小河,顺山势而下,蜿蜒向东流去。纪若尘徐步前行,转眼间已到河边,遥遥便看见有人正坐在河边垂钓,副极有山野闲逸之风高士模样,看背影,便知是济天下。
可是此刻方过中夜,夜风凄寒,轮弯月也早早隐入浮云之后。在这月黑风高、荒寂凄寒之地,钓哪门子鬼鱼?现下伸手不见五指,如是眼神差些,连鱼漂动没动都看不到。
咣当声,纪若尘将金环随手扔在河边岩石上,在济天下身旁盘膝坐下,掀开酒封,先自饮三大口,将酒坛递给济天下。济天下接过酒坛,也不多话,咕嘟咕嘟连喝几大口,将酒坛又还给纪若尘。两人喝得极是豪气,个来回坛酒便去大半。
纪若尘接过酒坛,却不再饮,只怔怔地望着黑深深、缓缓东去河水,过得片刻,重重地叹口气。谁知恰在此时,济天下也同样沉重地声叹息。
纪若尘缓缓转头,望向济天下,见他满面倦容,眼框深隐,眼中遍布血丝,便似夜未眠。不过说来也不奇怪,他深更半夜在这摸黑钓鱼,当然是夜未眠。纪若尘又见济天下身衫单薄,连御寒棉袍都未穿上,在这夜半时刻,独坐湿寒河边,自然冻得嘴唇发青,连呼吸都重。好在喝小半坛醉乡,烈酒下肚,济天下面色才算好些。
纪若尘回想所读史书,作主上当为臣下解忧。可是怎知臣下何时有忧?这就要看臣下智慧。跑到主上常去地方借醉装疯、独坐垂钓都是好办法。而这些史书都是济天下给自己看,他又在伸手不见五指钓鱼,不用都知道有心事。何况他刚刚还叹得如此沉重?
纪若尘忽然觉得有些好笑,便依书上样子问道:“先生何故叹息?”
谁知这问却似勾起济天下伤心事,他怔怔望着河面,面色变幻,又似害怕,又似侥幸,忽然抢过纪若尘手中酒坛,痛饮口,方苦笑道:“些许小事,哪敢劳主公费心,自己想法解吧。”
过得片刻,济天下忽又长叹声,喃喃道:“女人,女人……真是麻烦啊!”
纪若尘又是怔,油然间,姬冰仙、张殷殷自心中掠过,于是深有所感,同叹声,夺过济天下手中酒坛,仰头饮尽,然后嘿声,将酒坛远远掷入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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