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多久,张殷殷轻轻地动动,面上微现痛楚之色,随后又沉沉睡去。纪若尘直坐在榻旁,凝望着她熟睡面容,也不知在想些什。良久,他轻叹声,为她理理几丝散乱青丝,长身而起,熄烛火,掀帘出帐。
夜仍深。
纪若尘负手而行,足下全无声息,宛若幽魂夜行。那只金环,则在他负着双手间慢慢旋动着。
他只想漫无目走走,却不想心不在焉中不曾控制行止,以他如今道行,动便如疾风,眨眼间已将整个军营都转个遍。他停下,仰头望天,依是月朗星稀,时之间,不知该去哪里。
纪若尘忽然闻到阵隐约酒香,心中微动,人已在座用作储藏食酒营帐中。帐侧案几上,放着个古朴酒坛。坛上两个大字:醉乡。看到这坛酒,纪若尘微微怔,他明明记得姬冰仙来到军营时,共携三坛酒过来,怎现在只剩下坛?
“今次赌约就此作罢,你也当知非敌手,以后不要再来挑战。张殷殷事……嗯……谢……谢。”
这谢谢两字,纪若尘说得颇为艰涩,自苍野苏醒时起,他便凭己之力纵横八荒,从未说出过谢谢两字,也无须感谢何人。他也不会容许自己欠下什,若是如此,颗绝决道心便会有挂碍。即便重回到人间,也是依此行事。不过这次,虽然十分艰难,纪若尘终是说出这两字。
姬冰仙默然,忽然奇异地轻笑声,道:“殷殷与同门,就算不是因为你,也会出手相救。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,与们赌约无关。既然败,定当履约!你何时要收赌注,尽管告知便是。”
纪若尘皱皱眉,没有说什。
姬冰仙又淡淡地道:“你道心已有破绽,再非战无不胜。等想得明白,自会再战。”
不过他素来不理会这等细枝末节,坛还是三坛,也没什不同。随手提过酒坛,纪若尘便信步出军营,要寻处合适地方饮酒。
这营盘依山傍水,不远处就有条
纪若尘双眉锁得更紧,沉声开口,有若九幽狂魔在低声咆哮:“休要不知好歹!这次放过你,你便当好欺吗,还敢来纠缠?今日不妨告诉你,即便道心已损,你也永无胜机会!若再敢来战,来次便会要你次,绝无纵容!”
“冰仙虽然不算什人物,对自己还是看得极重,即以此身设赌,便绝无反悔之事。难道清白之躯,便是这般不重要?!”
姬冰仙说完,便扬长而去,再无回头。
纪若尘哼声,也不去理会姬冰仙,而是将张殷殷小心地放在榻上,再从地凌乱中找出席貂裘,给她轻轻盖上。
帐中烛火摇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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