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定神望去,见庭院中草木都未有分毫变化,徐泽楷仍躺在面前,双眼微闭,深吸缓呼,不住自鼻端喷出紫气,显然正在炼化药力。
阵夜风吹过。
纪若尘忽然感觉身上凉,这才发现周身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。
他骤然起身,转身盯着院落侧洛阳地脉图,潜心推算起来,可是有个关节处却怎想也想不明白。时之间,纪若尘只急得额头上全是汗水。正焦躁间,旁边忽然传来阵阵争吵声,屡次将他推算打断。
纪若尘转头望去,见竟是青衣与那中年文士正在争吵。他没听清两人前半段都吵些什,此刻只听那中年文士摇头道:“……非也!圣人有言道,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,近之则亵,远之则怨。可见先入为主,并无差错。”
纪若尘灵觉之中,直是有如天渊之别。
而且随着时辰分刻地消去,纪若尘越来越如坐针毡。有时候阵恍惚间,他似是感觉整个洛阳黄泉秽气已在悄然间联成气,正逐渐化成个无比巨大魔物。单看这秽气聚集速度,魔物出世时刻很可能不是徐泽楷所推算明晚,而是在明日黎明前后。如果纪若尘感觉无误,那可就根本来不及布置什阵法。
见徐泽楷已无性命之忧,纪若尘将那瓶玉露又收起来。玉露刚刚收好,纪若尘整个人忽然僵住!
这刻,声淡去,影消散,上下左右,苍苍茫茫间,只余下无穷无尽黑暗!
纪若尘就在这黑暗正中央。
青衣则道:“似是而非!叔叔说过,观妖……啊不,观人当重气度德行,以血脉……不,以门第男女之分观人,已先落下乘!”
那文士嘿声,哂道:“这可是圣人有言。圣人乃秉天时而生,上承气运,下启民智,如山巍巍,其气煌煌,你家叔叔又是何许人物?”
青衣怒道:“叔叔立于天地之间,通万年之事,有移山填海之能,寻常大地游仙又岂在叔叔眼中?他如何比不得圣人?”
那文士仰天个哈哈,道:“怪力乱神,纯是无稽之谈!世人能负千斤,已是村夫妄语,如何能移得山,填得海?果真如此,世
但是他并不孤独。
纪若尘不及畏惧,忽然间心有所感,猛然向下方望去,但见千丈之下,片茫茫黑暗之中,盘踞着条不知长达几许巨蛇,正自徐徐游动,似是刚刚醒来!
这头巨蛇从头至尾不知长几百丈,虽然相隔遥远,虽然它尚未完全醒来,然则纪若尘已分明感受到它那足以移山填海、无以相抗之威!
悬浮在这洪荒巨蛇身躯之上,纪若尘只觉自己有如只蚊蝇,实是说不出微不足道。
转眼之间,纪若尘已回过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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