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师兄走上石阶,看着叶苏微笑说道:“恭喜恭喜。”
叶苏看着身后修葺新道观,还有不远处那些被他亲手修好街坊们雨檐,露出真诚笑容,说道:“多谢大先生。”
雁鸣湖畔宅院里人们也已经醒。
宁缺在桑桑服侍下洗个澡,换身全新黑色院服,把头发仔细地挽好,戴上平冠,整个人顿时显得精神很多。
桑桑也洗个澡,然后自己用剪刀把头发剪短,很认真地梳个小辫,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地擦粉,并且画眉。
人帮助,那人似乎不知道什叫做麻烦。
书院后山也垮间小院,在瀑布声陪伴下,那个男人头顶古冠坐于潭间静思不知多少日夜,某个胖子跟在六师兄身后,唉声叹气扛着土石木材之类物事,要那个男人把小院重新修好。
知守观传人叶苏,在长安城热情而世俗市井间,平静而沉默地行走在成圣道路人,书院二先生君陌,在孤单而冷清瀑布前,接受着湿雾洗礼,他脸变得越来越漠然,双眉却越来越直。
自边塞归来夏侯大将军,不停接受着朝廷封赏,在各家王公府邸间宴席不断,没有人知道,深夜时分,他还是习惯坐在自家将军府后园里,看着落尽黄叶光秃枝桠,看着落下雪花沉默。
宁缺在书院后山和雁鸣湖畔来自往返,平静修行,偶与叶红鱼以意相战,更多时候则是在渐凋莲田里沉默。
“很好看。”
宁缺看着镜中那个清清爽爽小姑娘,笑着说道。
桑桑从凳上站起,转身替他整理院服,摘掉他肩头线头,说道:“今天是咱们大日子,再怎样认真都应
长安城很沉默,所以显得很平静。城里人们各自沉默,所以各自平静。在绝大多数人看来,这份沉默与平静,至少会持续到天启十五年冬天结束。因为无论怎看,都没有人能够打破这种平静。
风寒雪骤秋已去,便到冬至那日。
这天,夏侯大将军会宫陛辞,大唐皇帝陛下会再次奖赏他功勋,并赐以家宴荣耀,然后满朝文武送他离开长安城。
这天,小道观终于重修完毕,叶苏认认真真梳好道髻,站在瘦道人身后,就像是乡村婚事里俗气知客般,对着来参加仪式街坊们连声道谢,然后把街坊们手里提着鸡鸭水酒水搬到后厨。
这天,书院后山旧书楼临东窗矮几畔,三师姐余帘微笑对唐小棠嘱咐着什,镜湖畔打铁房里白雾蒸腾,七师姐在湖心亭间绣花,如往常般平静,只不过瀑布下碧潭里,再也看不到那根像洗衣棒槌般高冠影子,大师兄也不在后山,而是去长安城做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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