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逃离长安城,过千里饥地,入险恶岷山,在那些颠沛流离岁月里,从某种角度说,宁缺就是个无恶不作之人。
之所以无恶不作,那是因为他所处人间有万般罪恶。
为在万恶人间活下去,他必须无恶不作。
后来到渭城,再到长安,他来到清平喜乐人间,发现世上还是好人多,于是他开始尝试做个普遍意义上好人。
没有人不愿意做好人。
……
……
走出将军府,没多远便是熟悉朱雀大道,宁缺信步走在平整青石铺成大道上,神情平静,心情也很平静。
最终还是被人猜到自己与那些命案联系,这让他很紧张,却并没有被将军府里这番谈话震慑住心神。
即便许世可以代表整个大唐军方横扫世间,但在没有证据情况下,他根本无法指控宁缺,更没有办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。
间蕴着无穷无尽威压,缓声说道:“不要以为自己真很强大,不要以为自己真能瞒过世间所有人,不要以为自己成为夫子亲传弟子便可以把过往笔抹消,说过知道你所有事情,那便是所有事情,件事情都不会少。”
件都不会少,件都不能少。
这便是大唐军方第人气魄。
宁缺今天第三次听到将军说出类似这样话,他不知第几次陷入沉默。
台间也是片沉默,园里杨树被雨前风吹着微微颤抖,本应该生活在更北方树叶唿哨作响,似乎随时会垂落到地面。
宁缺也想做个好人。
所以从渭城开始,他就直在学习怎样做个好人,路学习到长安城。
这种学习可以
因为他现在不是渭城小军卒,也不是初到长安城外乡人,他现在是书院二层楼学生,与陛下亲厚大书家。
现在想要动他,首先必须说服陛下,最重要是需要说服夫子。
皇帝陛下态度,宁缺无法猜测,但他很清楚,夫子绝对不会在乎自己学生杀多少人,因为夫子不理世间之事。
不过先前将军府里谈话,有些部分确实对他造成些情绪上冲击。
许世说很对。
不知道过多长时间。
将军说道:“夫子曾经说过,唐律第,这不止是书院,也是整个大唐帝国最高信条,以往事情自会调查下去,以后如果再让知道你违反唐律,干涉朝政甚至图谋不轨,会以唐律治你罪。”
宁缺忽然伸手把面前那些残着菜汗碗盘叠起来。
然后他站起身,看着将军说道:“唐律首重证据,如果将军能够拿到这些命案证据,会在长安府中等着将军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向将军行礼,然后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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