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气上心头,时有些口拙,话反而说不下去。
晏无师扑哧笑:“
晏无师:“不过是逗你玩儿罢,别无恶意,你若生气,向你赔罪就是。”
沈峤闷声道:“晏宗主这声赔罪,实在是担不起,先时你说不需要朋友,又说贫道没资格当你朋友,也认,后来救你,不过是因为你与宇文邕息息相关,周朝安定,北方才能安定,所以自忖别无私心,更不曾要求你感恩或回报,你既已伤好无恙,那便该桥归桥,路归路,晏宗主有晏宗主阳关道,贫道有贫道独木桥,贫道自忖两袖清风,无所有,不知究竟哪里值得晏宗主青眼有加,屡屡为难?还请晏宗主不吝告知,贫道改便是!”
他受祁凤阁影响甚重,加上生性仁厚大度,宽以待人,总不吝以最大善意好意去与人相处,哪怕是再深仇怨,如郁蔼这般加害于他,沈峤伤心愤怒过后,也不曾日夜咬牙切齿,想着要让对方如何倒霉。
唯独晏无师,打从落崖之后,两人命运就此纠缠不清,恩恩怨怨,并非谁亏欠谁能够简单说清,可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,沈峤如今是真想避开他,眼不见为净,岂料事与愿违,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,这天底下,比沈峤出色漂亮人千千万,比沈峤落魄悲惨人也千千万,晏无师为何独独就揪着自己不放。
长久以来种种不愉快积压叠加,心头忽然涌出股近似委屈烦闷感,却又无从说起。
五脸红道:“这怎能比,周姐姐年纪比大呢!”
众人见他这模样,都禁不住笑起来,方才小插曲顿时烟消云散。
酒席结束之后,沈峤与赵持盈等人告辞,便带着十五和宇文诵各自回屋歇息。
安置好他们,沈峤回屋,却见自己门前站着人。
月色明亮,飞檐衔灯,将对方面容映得清二楚。
沈峤只觉身心俱疲。
这带着委屈郁闷神情在晏无师看来,却是带十分可爱,连带他唇角原本兴味盎然弧度,此刻也不知不觉染上月华温柔。
只是这温柔微不可察,沈峤自然也没有瞧见。
“本座哪里有为难你,若真想为难,多是更加狠辣手段,又何必开这种无伤大雅玩笑?”
沈峤薄怒:“这怎叫无伤大雅,那众目睽睽之下,你,你竟……”
沈峤气还未消,半句话也不想多说,心道惹不起总躲得起罢,言不发,直接转身就走。
但有人动作却比他更快,沈峤才刚迈出步,手臂已被握住。
沈峤抽手立定,面无表情:“请晏宗主自重。”
晏无师笑吟吟:“生气?”
沈峤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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