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僧缓缓说道:“公子以大黄庭封金匮,练双手滚刀术,外养吴家枯冢飞剑,内养剑道第人李淳罡青蛇剑意,
蔚为大观,天资之好,天赋之高,毅力之韧,实乃罕见。”
是其中佼佼者,才有步入天象恢弘气象,第三种相比前两者,要稍稍次之,却未必不能踏入陆地神仙,如以剑入大道李淳罡,如以力证道王仙芝,如以剑术通神邓太阿,武道途,境界越高,越是逆水逆天而行,天地是家又是牢笼,武夫却要自成体系,好似顽童要自立门户,故而才有天劫临头,是谓天道昭昭,报应不爽。
徐凤年抬头望着朝阳东起,自言自语道:“善恶终有报,不信抬头看,老天饶过谁?”
随即撇嘴道:“又说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。古人说道理,就喜欢扇脸。”
徐凤年转身望向名身披袈裟着麻鞋贫苦老和尚,双笑时迷人眯时阴沉丹凤眸子,直直盯着这名昨晚就坐在十丈以外南方禅宗僧人,佛门有大小乘区分,密教又有黄红之分,装束各有不同,徐凤年因为王妃虔诚信佛,对僧人直心怀好感,在北凉不知让多少无赖道士为赏银改行当僧侣,只不过身在北莽,遇上位远行数千里来这蛮荒之地传经布道老和尚,即便僧人瞧着慈眉目善,徐凤年也不敢掉以轻心。
老僧双手合十道:“公子信佛,善哉善哉。”
徐凤年压抑下心中本能杀机,默默还礼。
老僧袈裟清洗次数多,可见多处针线细密缝补,只不过始终素洁,不显邋遢,须眉雪白,手提根竹苇禅杖,更显和蔼慈悲。北凉军中曾有名挥七十余斤重精铁水磨禅杖和尚,身为步军统领之,吃肉喝酒,杀人如麻,战场上金刚怒目,十分嗜血,深得徐骁器重,可惜后来因为北凉铁骑马踏江湖,大和尚便退隐山林,据说圆寂于座山间小寺。此时老僧微笑道:“老衲自南边两禅寺往北而行麒麟观,是想要与位道门老友说说禅理,虽说多半是鸡同鸭讲下场,却也算去桩心事。偶见公子吞月华餐日霞,深得武当上任掌教王重楼所修大黄庭妙义,就想与公子絮叨絮叨,可生怕被公子误会成歹人,也不敢主动开口,但思量宿,觉得公子心有沟壑,不知是如何养意,若是不慎,深坠其中,就不妥。既然公子信佛,若是不嫌老衲呱噪,倒是可以与公子说些佛法长短。”
徐凤年重新坐下,微笑道:“原来是两禅寺得道高僧,恳请前辈不吝指教。”
老和尚也不走近,就地而坐,与徐凤年遥遥相对。见面以后老僧便自报山门,也算诚意十足。
老和尚将竹苇禅杖横膝而放,徐凤年洗耳恭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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