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“西蜀月,山河亡。东越月,山河亡。大江头,百姓苦,大江尾,百姓苦”开头。
以“姜泥誓杀徐凤年”结束。
她捧着大笔,坐在年字附近,身墨汁,怔怔出神
大檐飞翘,是天下闻名大庚角檐。
徐凤年起身去拿起大锥毫伸进水桶,摇晃下,还是没想好要书写什,书到用时方恨少,字到写时才悔懒。古人诚不欺。徐凤年捧着大笔叹息复叹息,最终决定还是喝几口酒,接着酒意说不定能写出点好东西。转身后愣愣,姜泥已经仰头灌大口酒,从没喝过酒她登时满颊通红,就像西楚皇宫内桃花,传闻西楚皇帝宠爱太平公主到极点,小公主对着桃花询问这满院桃花有多重,皇帝便叫人摘下所有桃花,斤斤称重过去。
徐凤年悄然叹气,把大笔插入墨水桶,今天本就是想见识见识她字。
当世草书虽已远离隶草,却仍是师父李义山所谓章草,远没有达到李义山推崇“规矩去尽,写至末尾不识字”境地。世上寥寥几人,如两禅寺那个怪和尚,才能如国士李义山所说“悲欢离合、富贵窘穷、思慕、酣醉、不平、怨恨,动于心,成于字,方可与天地合。”
只见姜泥摇摇晃晃走向大笔水桶。
明月如茧素,裹和姜泥。”
徐凤年诗兴大发,即兴做首音律不齐蹩脚五言诗,得意洋洋:“这首诗绝。小泥人,你觉得比较凉州士子那些**诗词如何?”
几乎所有重物都由她提着背着姜泥连表情变化都欠奉个。
徐凤年带着姜泥拾阶而上,直奔大莲花峰峰顶太虚宫。那里有个白玉广场,最宜挥毫泼墨。
试问,哪个文人雅士敢在武当太虚宫前拿大锥写斗大字?唯有世子殿下啊。
双手捧起后,走到广场中央,开始书写。
那时候,徐凤年才知道她笑时候风景动人,她悲恸欲哭却不哭时候,更动人。
怀中笔走大龙。
仿佛毫尖有鬼神。
大草两百四十五字,笔常有五六字。
这才是大纨绔。
为恶乡里,成天只知道做欺男霸女爬墙看红杏勾当,太小家子气。
到太虚宫门前,山风拂面,遍体凉爽,徐凤年让姜泥把东西放在台阶上,撕咬块牛肉,坐着思量着如何下笔,是楷书还是行书,或者是只在偷私下练过草书?是《浮屠寺碑》还是《黄州寒食帖》,或是《急章草》?
相比不逾矩楷体,徐凤年其实更钟情草书,肆意放达,只不过李义山说功力不到,远未水到渠成境地,不许世子殿下沾碰,是件憾事。
太虚宫主殿屋顶铺就孔雀蓝琉璃瓦,正垂戗三脊以黄绿两色作主楼空雕花,气势恢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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