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门前已经站不下几十名官眷,小七因是李家宗妇,站位排很靠前,趁着夜色晦暗,她偷眼瞧瞧前头几位,头上都戴着诰命夫人头冠,正目不斜视地站在原地。
眼见大家都老实地站在远处,小七也不敢再乱瞥,只能眼观鼻,鼻观心,呆呆站在那儿。
随着皓月渐渐西移,东边微微露出曙色,小七悄悄松松脚趾,忽听后头咕咚声,有人站久昏过去,几名小宫人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走,期间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。众女也不敢公然围观,只稍稍侧首,朝昏倒方向瞄瞄,小七也如是,可惜侧首幅度太小,什也没看着。不过心下还是叹息声,这万恶等级制度,真是害人不浅!
等她回过头时,正好发现站在她前头
小七记得往年给圣主准备寿礼都是在八月底,今年也不知什原因,寿宴在中秋前就开始,提前就提前吧,反正是他老人家自己生辰,爱在哪天就在哪天。
寿宴当日,丑时初刻就要起身沐浴更衣,七八个丫鬟婆子费半天劲,才把二人繁重礼装穿妥,男人礼服还好,没有太繁重,顶多礼冠稍微有些重量。女人礼服可就没那好对付,为显庄重,不但袖子加宽,下摆也足足增加尺,走路时拖在地上,不注意很容易摔跤。身上应零碎饰物更是琳琅满目,光往头上装假发就折腾小半个时辰,装完假发,做好发髻,接下来头饰才是最繁重,特别那只赤金点翠挂珠凤钗,难戴不说,足足有两斤重。
头上饰品戴好,脖子上还要挂圈璎珞,两只手腕上各戴两只镶红宝石金质臂环。
直到这会儿小七才明白为什贵族女子这在意坐姿、站姿,以及行走姿势,姿势不好,走得太急,全身上下就会叮当乱响,还谈什贵不贵气,简直丑态百出。
在红拂和青莲搀扶下,小七缓缓跨过门槛,上小轿,两个婆子将她抬出垂花门,到前院坐马车。
李宅行人在寅时初刻抵达皇城西角门,按规矩女眷应该从此门入后宫,先向宫中女眷问安,身边不能带任何仆从,应仆从只能在宫门外等候。
马车停妥后,李楚将小七扶下车,在她耳边仔细交代几句。
今天任务繁重,她又是头次进宫,身边还没下人伺候,既担心她身体撑不住,又怕她在里头失规矩。内宫不比其他地方,没办法说理,守规矩是唯自保法子。
说不紧张是骗人,小七心里也有点吃不准,毕竟只是听说,没经历过,不知道里边到底什情形。不过也不至于因此失方寸,毕竟是活过两世人。
与李楚辞别后,小七由小宫人引着来到属于她队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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