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媪想想也是,老公爷战死那会儿就是公差送信,“只要咱家几个哥儿没事就好。”说罢又想起老太太,“老太太眼见着就到,内屋应东西可都得打点好,衣服被褥得熏晒,饭食茶水得备上,还有她爱吃点心、果子……”其实这些事跟她点关系都没有,她个管院里杂使,内屋事根本到不她
不认识人当什姨娘。姨娘这个职业风险很大,吴府里东西两院,从老到小,多少个姨娘,她就没见几个有好下场。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她虽称不上君子,却也绝对不是傻子。
想着再过几个月就能重获自由,内心就抑制不住兴奋,想想刚来这世界时愤懑、抑郁,偏又没能力反抗,只能低声下气给人当奴才,那会儿又恰逢少爷小姐们最淘年纪,熊孩子真心惹不起,累她跟元壬私下受多少罪,简直不堪回首。后来随着年纪增长,她悲催发现他们兄妹俩样貌越长越出挑,本来放在普通人身上是天大好事,可放在他们兄妹身上却成累赘,不光小姐少爷们吃味,连两府太太也看他们不顺眼,为此没少担些莫须有罪名。如今可好,离开府里再不必顶罪受气。
心情好,做起事来也顺当,新给老太太做身衣裳,预备中秋家宴穿,老太太还没到家就已完工。
秋风起,天气转凉,想着老太太春日里提过抹额,趁着午饭后空档,想去库里寻块皮子,打算先做条让老太太瞧瞧可入眼——想得好处,自然要先讨上司欢喜。
“可找着姑娘。”刘媪巴着库房门直喘粗气,看上去走不少路找她,“老太太车已经进东城门,说话就到家,姑娘赶紧让内屋准备准备。”
“怎这会儿就回?前日送信不是说初六才到?”嘴上虽这问,手上却已麻利地把存皮货箱子合上,转身迎到门口,扶把刘媪,小手在她背上抚两把顺气,这刘媪是老太太从娘家带来老人,虽不及孙媪得宠,在老太太跟前却也有些脸面,小七直很敬着她。
“听家老头报信时说,是东府印哥儿派人从北边送急信,送信人正巧在路上遇到老太太车马,这才急着往家赶。”刘媪拍拍胸口,帮着小七块把库房门上锁。
“北边急信?难不成又打起来?”小七喃喃自语。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刘媪直乎皇天保佑,“千万别再打,老公爷已经赔进去,几个哥儿还年少,再赔进去,咱们家可就要散。”
发现自己说错话,小七赶紧补救,“妈妈别急,几位公子定然没事,要是有事,也不会让大公子派人送信,公家驿站传信可比咱们家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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