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“他活不
多久。”良久之后，宗安提才对宗霆道。
宗霆不答，缄默地低着头，在打磨他刚做好
节骨管，用来当作鱼竿手柄握把。
宗安提目光落在宗霆粗糙干裂双手上，呼出口烟雾，说：“
查点资料，那些被活着取出心脏人鱼，后来大多活不过两年。只有条人鱼是例外——祂后来又活三十多年，寿终正寝。”
宗霆放下手里工具，平静地抬头看她。
宗安提拿开手中香烟，从怀里拿出张纸条，递给宗霆：“那条人鱼名字。想你或许会需要。除此之外查不到别资料，没人说过那条人鱼到底是怎
回事。”
条毛茸茸大尾巴。小从青年怀里跳下，就激动地围在人鱼脚边绕圈，“呜呜”叫唤着，尾巴都快要甩断。
它好像在用自己尾巴说话，说：好想你。
人鱼难得对外界有所反应，从自己世界里出来会儿，把手伸给小狗，让小狗用舌头在他手背上舔来舔去。
“这是陛下……之前送给殿下宠物。”阿尔诺向宗霆解释道。
宗霆点点头，没说话，望向人鱼微微带着笑意、显出几分神采眼睛。
宗霆接过纸条，看眼，然后道：“谢谢。”
宗安提说：“这只是个例，不要抱太大希望。你考虑过他死之后事吗？你打算怎办，在这里呆辈子？”
宗霆点点头。
他不说话，在日复日荒野生活中日渐像个本地人，拙于言辞，沉默得像这片山脉和覆盖着它白雪。他们就在这片土地上出生、成长、学习打猎和生存下去切知识，然后再在这里老去，无声无息地长眠在冻土下。他们其实和这颗星球上其它动物没有任何区别，都生活在同片山林中，沉默地忍耐活着切。
宗安提弹弹烟灰，说：“不打算回帝国？”
后来这条狗就留下来，直陪着人鱼。
宗安提也来过。战争结束后，她就进入帝国内阁，在内阁有席之地，拥有很高决策话语权。因此，她工作十分繁忙，每天忙于开会、活动、前往帝国各地实地考察，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，前来探望她兄长。
她直没有结婚，保持着单身状态，因此仍然如少女时期般神采奕奕，但眼神却在饱经风雨过愈发明亮坚定，像棵深深向地下扎根树木，坚韧、独立和强大。
她和宗霆见面后，两个人在木屋走廊下聊会儿近况，后来又陷入长久沉默。
宗安提坐在把宗霆亲手做木头椅子上抽烟，在呜咽风声中看向远处起伏山脉，金黄纯粹日落下，只红鸢鸣叫着飞过云杉林，森林中传来狼群阵阵嚎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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