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终沉默着拉平唇线,安静注视着陶李。
车窗外,铅色乌云自大江另头翻滚咆哮着袭来,遮天蔽日。
下午三点不到时间,整片天地乌泱泱灰沉沉,天幕低垂,几乎要与大地相合。
江面泛起如海浪般潮汐,重重地拍在河堤斜面上。
陶李想起来时出租车司机播放广播,天气预
季成蹊找个停车位。
陶李观察下季成蹊脸色,按开安全带:“要不要去喝杯?”
“这个点喝杯?”
“想买醉,什时候都买得到。”
季成蹊摇头:“开车呢,而且不喝酒。”
季成蹊常常觉得,齐星羽变成这样,归根究底,是他当初没有给予这个小孩足够关注。
他从前好歹还有个季平波,齐星羽那时却只能指望同样不成熟他。
齐远民要齐星羽讨好他,要齐星羽粘着他,要齐星羽从他这里拿到好处。
他开始对齐星羽冷漠以待,后来关系好,也没想过这小孩需要个拥抱,个亲吻,句肯定。
齐星羽自小以来就没有这个。
着眼睛说爸爸病倒,哥哥能不能帮帮忙。
齐星羽于季成蹊而言,是除季平波之外最重要家人。
季成蹊最终还是同意。
而与齐星羽不同,季成蹊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期待。
齐远民于他而言与个傻逼同事没有什太多区别,不跳到他面前来,他十年八年都不会想到有这个人。
“你不喝酒,但人总有要借酒浇愁时候。”陶李说,“没关系,回去时候可以找代驾。”
季成蹊看着陶李,挑眉:“看起来很像要借酒浇愁人吗?”
陶李仔细端详番季成蹊,看到季成蹊都抿着唇,挺直背脊,有些紧张,才说:“你看起来很难过。”
季成蹊瞬间沉默下来。
半晌,他扯扯嘴角,却怎也扯不出个平和弧度。
所以他怕黑,怕个人,喜欢热闹,喜欢肢体接触,极度缺爱,极度缺乏安全感。
等到季成蹊反应过来这其实不对劲时候,齐星羽已经长成这样。
而齐远民如今又要捏碎齐星羽对父亲这个形象最后点期待。
季成蹊知道,却无能为力。
沉默着,车驶入滨江大道。
“让齐星羽自己去发现吧。”季成蹊转动方向盘,上高架,“人总要长大面对现实。”
齐星羽太想要爱,来自谁他都不挑。
所以他对别人温柔尤为敏锐,只要让他嗅到丁点善意,他就会如同被肉勾引到不知险恶小狗样,摇着尾巴贴上去,哪怕他常常被狠狠踹开。
季成蹊看着眼前路,心里泛上阵烦躁。
怒其不争,却又无从指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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