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很好。”
滚烫水珠跟着从眼角淌至下颌,砸到瓷砖上,砸进心上窟窿。严奚如来这趟,出发前高
肠道传染病在灾后极易流行,尤其是甲肝,痢疾等日常接触就可感染,紧急将病人送进县医院隔离病房,俞访云本人也进行自隔离,在疾控中心专家抵达之前,丝毫不敢懈怠。
“俞医生,门外有人找你。”
俞访云立刻站起身,却觉天旋地转,双腿酸软差点扑倒在地上。
护士惊呼:“你天没吃饭!”
“没事。”他扶着腹部,拖步去门口。这几日他昏天黑地,不是忙得忘记吃饭,是口都塞不进去。前几日见太多血淋淋死,断肠残肢,尸体和蚊蝇……下落不明同事,落个不停大雨,每件都足够把个成熟成年人击垮。
之前还在和说,前线现在多缺耗材,都恨不能亲自送过去……”
手下同志出事,老院长脸上沟壑陡深,夜花鬓发,严奚如见他这样,所有想说话也都缄口。
孙其桌上贴着两张数字,刻又划,张是这次灾难里死亡人数,另张是桐山接收伤患数量,两两相抵。可如此相近两个数字,再也不能相交。
心力交瘁下,老院长依然细心,“严奚如,你是不是几天没休息,明天放日吧,少给你爸添桩心事。”
严奚如嗯声,闷头转身。他已经拧成梁上危绳,再不得刻松解,整个人都会折断。
见到玻璃门外那人时,俞访云却霎时木在原地。
严奚如撞上他眸子,光都黯淡,胡茬邋遢,下巴也瘦削成另个人似。这才短短几天,个人究竟去什修罗地狱里走遭才会变成这般模样。
俞访云呆立良久,隔着半个月再次见到应在两百公里外人,本就麻木手指开始颤抖,心中豁开那大口子终于倏倏灌进风,提醒他还分明地活在这世上,有人还在等着自己往回走。
最后,他却只是抬手挥挥,示意严奚如快离开。表情何其冷漠,呼吸却在玻璃窗上哈出团雾气。
俞访云终是忍不住,千言万语,欣慰痛苦都闭口不谈,只用口型描三个字。
湃庄县医院。
“俞大夫!体温还是没退下来,昏迷状态,抽搐隔小时发作次,现在持续腹泻,呃逆。”
俞访云几步跑来:“血浆拿来吗?灌肠结束半个小时之后开始输血。”
这个伤者昨日刚移交到他手上,左腿筋膜轻度撕裂,但更严重是患者急性重症肝炎症状。来时候呼吸表浅不规则,心率缓慢,积极抢救之后有所缓解,仍处在危急状态,时时需观察病人出血倾向。
更紧要是,这是例传染病患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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