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奚如
下抱住
奶奶
脖子，奶声奶气地要求：“
奶奶不要走！”
“好囡囡，奶奶哪儿也不去。”
不知站多久，严奚如感觉脚底僵硬，低头才发现自己身病号服，拖鞋都没穿，光着脚就跑出来。
抢救室里始终没有传出消息，只听见慌张脚步声和器械推动声音，他双腿灌铅似，整个人钉在泥淖，灰色恐惧点点将人淹没，不知到何时，身后声惊呼：“医生出来！”
眼前乍然突破丝光线，是那人身上白大褂颜色。俞访云从抢救室里出来通知，患者血压心率血氧等体征暂时恢复到安全线之上，刚直接从抢救室送进ICU病房，仍需要持续心电监护。
考虑吸入性肺炎，不排除上呼吸道梗阻后负压性肺水肿。”
俞访云放下片子，重新回到床边，检查下患者口腔情况：“准备经口气管插管，机械通气充分供氧。”
护士提醒他：“俞医生，有创操作还没签字。”
“先抢救，有事负责。”俞访云戴上手套，节奏不乱，“小吴过来，帮忙吸痰。”
外边护士推门进来：“联系上家属，马上赶过来。”
“家属来把有创操作同意书签下。”他隔着层层人群，朝严奚如方向看眼，后者却抬不动步子样，目光呆滞在他身上。
“大夫，来。”严成松匆匆赶到挤进来，步上来接过俞访云手里纸，“签这里是吧？”
简单交代几句，俞访云又忙不迭地钻进病房。严成松打几通电话，期间严奚如直站在角落，保持着已读不回掉线状态。
直到后半夜，护士才放他们进去隔着玻璃窗探视。
心电监护嘟嘟作响，气管仍连接着呼吸机，严奚如拿起他奶奶CT片子，也只能看出个支气管充气征，但刚才俞访云提到“闪电肺水肿”，即最严重型急性肺水肿，伴随患者夜间明显血压升高又复低，是
“好。”他已经手持内窥镜，开始气管插管。
严奚如接消息赶过来时，老太太还在抢救室里抢救。沈枝也是刚刚才到，手足无措，话都说不清楚：“阿姨说是什
误吸弄得喘不上气，呼吸衰竭。奶奶心脏也不好，怎办啊，奚如，怎办，你奶奶千万不能有事啊……”
他扶着妈妈到墙边坐下，自己独自站在门口立得笔直，头顶“抢救中”几个字红色触目惊心，严奚如想起小时候在爸爸医院走廊上被奶奶追着跑，跑到抢救室门口，也是这三个红字闪烁，有人瘫倒在地上，哭得天崩地裂。
小男孩却步不前，被奶奶抓到：“他们怎？”
奶奶抱起他，轻声细语：“他们奶奶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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