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,这切毁誉,对司马迁来说,都已经轻于鸿毛。
对无穷嘲笑。宦官是整个社会鄙视链底层,高洁士大夫们,只要和宦官发生点牵连,就视为莫大屈辱。个本来优秀人物,若是与宦官亲密些,他朋友就可能与之断交,他就要被逐出士大夫社交圈,何况自己成为个宦官呢?
尤其是在自己家乡,司马迁从小就不被乡亲父老喜欢,他越成功,越证明父老们眼光拙劣。现在,司马迁因为说错话而落到这个下场,他们倒是喜闻乐见。司马迁说:“仆以口语遇遭此祸,重为乡党戮笑。”
接受死亡如此容易,选择宫刑如此艰难,司马迁为什还要这选择呢?他回顾很多古代伟大人物遭遇灾难或屈辱,却坚持活下来例子,“所以隐忍苟活,函粪土之中而不辞者,恨私心有所不尽,鄙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。”最终,也就是今天中小学生作文里反复引用那句话:
人固有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。
人不是为活着而活,而是为理想而活。理想已经实现之后可以不畏惧死亡,目标还没有达成之前,要不害怕活着。
司马迁知道,现在就选择去死,那真如鸿毛般轻浮,如蝼蚁般卑贱。他必须坚持活下来,把那部后来被称为《史记》书写完。他生命只有与这部书融为体,才能有泰山之重。
司马迁最终结局,没有可靠记录。有人说,他最终还是因为口出怨言,而被汉武帝处死。有人推测他是z.sha,作为种猜想也不能说全无道理。
《史记•赵世家》里,写个很不可靠,却也许能体现司马迁心迹故事:程婴受尽屈辱,终于把赵氏孤儿抚养成人,然后,他就选择z.sha。程婴说,要去告诉逝者,这个重任,已经完成。
仿佛,司马迁就是程婴,《史记》就是他“赵氏孤儿”O
司马迁死时候,大约仍然没有得到亲族和父老认同。司马氏祖辈墓地,在家乡夏阳高门原,而司马迁墓地在芝川,远远隔开。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平坟运动中,司马家祖辈坟莹被夷为农田,而芝川镇司马迁祠墓,则作为陕西省第批文物保护单位而得以保存。到今天,不用想也知道又是番景象:能重修重修,可扩建扩建,都成当地重要旅游资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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