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钟从未如此漫长。
以前季允通常会花大半个时辰,若程放鹤反应积极,两个时辰也是有。今日始知,原来季允从前都是让着自己,若他想话,只用
他闭上眼,分明难受得要死,却微微勾起唇角。
回家。多动人两个字。
……
“嘶啦——”
被破坏不是程放鹤心脏,而是临川侯金线暗纹天香绢内衫,名贵料子象征身份,此时被下下划成碎片,彻底摧毁他身为公侯尊严。
季允全不理他,拽开那抹鹅黄,入眼皆是熟悉痕迹。
他瞳孔骤然紧缩,眼前每点红,都是他在后院见过个人。
“纪郎……”
程放鹤低低唤着,纪郎,不是季郎。
季允喉头发出低响,汹涌嫉恨之下,他再把持不住,口咬住人不安分腕子,又次残忍出手。
他脸上。
“侯爷方才问,季允能拿你怎样?”
程放鹤盯着面前人眼神,少年眸光微漾,似乎藏万千深沉心绪,看得他突然头皮发麻。
那天在兵器室里,拿剑捅他那个季允,也是同样眼神。
突然,季允把扯住临川侯垂下宫绦,把人翻个面抵住木门,程放鹤不得不大口呼吸。季允捏住对方两只腕子,将无助人从肩到脚死死挤在门上。
程放鹤忍不住骂句,却被季允听去,发狠力将他双臂按在画像上。
少年被激怒,不慎撞碎旁酒坛,烈酒淋程放鹤身,酒味刺鼻,他呛得咳嗽,眼尾红蔓延到脸颊,仿佛熟透。发丝和划破布条黏腻地贴着体表,整个人如风雨摧折后残蕊,狼狈至极。
在绿衣少年画像之上,无数思念纪郎信纸之上,程放鹤如同海啸下叶漏水小舟,绝望地沉沦在无情浪潮中。
……
窗外大雪纷飞,凉意彻骨。
呼救声带着哭腔,可侯爷吩咐过公孙猛,刻钟之内,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屋。
……
季允随手取来个陶笛,堵住面前人嘴。程放鹤再叫不出来,却突然注意到,那堆陶笛里混着他用来裁信纸剪刀。
现在,未来反派距离黑化,只差把能要人性命利器!
程放鹤指尖压着剪刀,颤抖指腹褪去血色,轻轻推。
吱呀吱呀——
经久失修木门压到变形,仿佛下瞬就要散架。程放鹤头被按在粗粝门板上,木屑充满口鼻,令他难以呼吸。
“季允,你给本侯滚出……唔。”
破碎反抗声被堵回去,季允捂住他嘴,抓起鹅黄宫绦,将人拎到桌边,掌扇灭油灯,扯下画像摔在地上,灰烬和未烧尽信撒落在地,最后再放上程放鹤。
“你……不许灭灯!不得坏本侯规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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