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溪地冲个浪。现实中街道是真空旷——你偶尔在那里散步,四周全是安全而茫然气息。这股气息如此稳定,仿佛源自远古,直通未来。但两百年前空,隐藏着呼之欲出不安。商厦玻璃幕墙无聊地反射着刺眼阳光,侧转身避开直射,视线落在溜店招上:某知名快餐、数码体验中心、某种日韩品牌车展示厅。这也难怪,想。这个实验既然要标榜细节逼真度,这些最容易做表面文章是定要做足。毕竟,众所周知,全球化时代最后抹夕阳,就落在那些高度相似、难分彼此街景上。
但是,绝不会出现城市标志性建筑——在实验指南上看到过这条。虚拟现实场景里将摒弃所有能让你精确定位时空记号。你不可能根据千禧桥上爆炸断痕,判断你正站在二〇八八年伦敦,也别指望通过远远金字塔雪景,猜测你深陷于二十二世纪初困局中(微生物肆虐、气候急剧变化,以及由此引发争端即将使地球总人口负增长幅度超过警戒线)。是,你不能。在这个实验中,你不知道今夕何夕,你无法判断你在地球哪个角落里。
时过境迁,如果说人类从那些年代里学会什教训话,那就是:该搁置要搁置,该模糊要模糊,把互相指责时间成本用来解决实际问题。是非曲直,种种真真假假、纠缠着政治意图溯源行为,衍化出始料未及次生灾难。以至于,事到如今,哪怕是个学术VR实验,也要小心翼翼地绕开所有敏感暗礁,守护这道人类历史上讳莫如深伤疤。
“们不参与价值判断,们研究对象,不是历史事件,而是日常生活。在们看来,在时间维度上是个整体。至于空间维度,那就是整个地球,们命运连在起,们都过着同样日子。”毫无意外地,指南上口号总是如此空洞而正确。
总而言之,觉得身体站在个混沌不清虚拟坐标上,意识大约还有半滞留在现实世界里。某种轻微离心力,似乎随时要把从古老街道上腾空拽起。隔着面罩费力地吸上口气,总算没让自己像只气球那样晃晃悠悠地悬浮在空中。
“戴久吧?齐南雁,你呼吸得调节下。但是千万别摘下来——”乔易思声音仿佛由远及近传来,失真感渐渐减弱。实际上,意识到,他坐标就紧挨在身边。
无法相信他就在身边。们开口,对方名字——那个两百年之后名字——就自然而然地冒出来。
乔易思语气里带着点儿熟悉神经质,但似乎被赋予新内容。他嘴里念念有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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