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说,既然能拖个月,就保不齐会拖两个月。你没办法,其实也样,可只是下意识地按掉免提,攥紧手机贴住耳朵,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。
你是说,腿断?
也不能说断——能接上。谁能想到呢,那个客户说他信号不好,听不清在说啥,说快快,还有分钟就到你家门口。说到第三遍。好家伙,电瓶车头撞上梧桐树。
那天下雨吧?
没有。太阳好着呢。地上也没坑。就是太顺你知道吗?跑在路上,耳边有风。算算都提前,可以多跑两单。也不知道怎就撞上去。
接到赵炼铜电话时候,正在喂猫,匀出根手指在手机上按个免提。奶茶不等把罐头肉泥和冻干猫粮拌匀,就把半个脑袋伸进碗里,尖锐犬齿贴着手指边缘擦过去。赵炼铜在电话那头听到说第句话,应该是慢点慢点急什。
那说得慢点。管亦心小姐,要跟你商量件事情。
奶茶整个脑袋都埋进去,团淡金色毛罩住淡绿色碗,随着咀嚼吞咽声音微微波动。只两岁猫心满意足地吧唧嘴声音,足以让所有飘在空气中悲观念头,无法降落到地面。
等等,你谁啊——
随口接句没下雨就好,话出口又觉得不妥。幸好他似乎也没在听,兀自沉浸在关于髌骨骨折如何做伤残鉴定问题上。奶茶在厨房里转圈又绕回来,前爪抬起来搭在小腿上。她并没有够到膝盖,但髌骨隐隐作痛。
八级,弄不好也有人六级七级。但这得过三个月才定得下来。医生说年轻,也可能什事儿都没有。就是眼下不能动,傻待着,眼睁睁。他声音越来越低。
要三个月?小心翼翼地碰碰那条看不见线,再缩回来。
也就那说吧——他喉头发紧。
管小姐,你房子,对,住着。
他报遍地址。那个在表上填过好多次地址。忆江新村。室半。底楼潮气。对面楼里男人大声呵斥着抽打只斑点狗声音,直不懂为什那样房子里会有条名种犬。记忆突兀地飘过来半截,又潦草地飞走。
等等,那谁,说那个中介,姓李是不是?是她把电话给你?
脑袋开始发涨。租赁合同是通过中介签,为什要直接跟房客讲话?付那些中介费,就是为可以不必听租客讲故事。然而故事已经开始,就像饭吃半便竖着尾巴从身边滑过奶茶,无声无息地向前走。
他说也不是故意哈,真没办法,管小姐,就个月,呃,也许不会超过两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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