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慈也不强求,向王丹华道谢,由着王丹华去。
宋慈心想那窃贼既行偷盗之事,为人定然谨慎,白天人少时不露面,此时灯会开始,满街都是游人,恐怕更不会露面,于是让许义先带辛铁柱回提刑司。
许义想早点向元钦禀报宋慈与杨菱私下约见事,方才宋慈将真德秀叫到旁问话时,他也留心听个大概,也想赶紧回去禀报。得宋慈吩咐,他押着辛铁柱就走。
辛铁柱没能等到那窃贼现身,自己清白未能证明,大为失望。他由许义押着,走出太学中门。
刚出门,迎面走来个獐头鼠目之人,抬头,与辛铁柱对上眼。
到虫娘,真要……真要好好地谢你……”
“虫娘?”宋慈道。
刘克庄面露痴迷之色,道:“是啊,虫娘啊虫娘……今夕何夕,见……见此良人……”忽然大笑着手舞足蹈,眼角生媚,竟似个女子般曼舞起来。开始他笑声里充满喜悦,可笑没几声,却笑得越来越伤感,听起来像在哭。他舞几下,脚下拌蒜,险些又摔倒。
宋慈扶稳刘克庄,直扶进习是斋,将刘克庄弄到床上睡下,除去鞋袜,盖好被子,其间刘克庄时悲时喜,或哭或笑。直到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,刘克庄才止住哭笑,口中兀自念念有词,不断念着“虫娘”二字。
宋慈想到刘克庄刚才提及虫娘时,说是“再次遇到”,顿时明白个大概,暗道:“昨日从净慈报恩寺回来,你便茶饭不思,直念着苏堤上那位姑娘。你这般高兴,想是再次遇到那位姑娘吧。虫娘乃角妓别称,良家女子定不会以此为名,你是在熙春楼与王丹华他们分开,看来这位虫娘,应是熙春楼角妓。”
辛铁柱眼认出这獐头鼠目之人,正是除夕夜遇到过那个窃贼,哪怕化成灰他也认不错,顿时双目圆瞪。
那窃贼同样认出辛铁柱,见辛铁柱身边站着个差役,愣下,转
刘克庄反复念着“虫娘”二字,念好阵子,渐渐没声音,睡过去。
宋慈安顿好刘克庄后,重新回中门等待。
如此又等好长段时间,仍不见那窃贼露面。
宋慈还能继续等下去,辛铁柱和许义也能等,王丹华却不肯再等。
从午后直等到现在,王丹华早已大不耐烦。临安城灯会,只有除夕到上元节这短短十几天才有,错过就要再等年。眼看着前洋街上盏盏炫目花灯亮起,眼看着来往游人逐渐增多,眼看着个个学子呼朋引伴外出游玩,王丹华实在等不下去。他是看在刘克庄身为斋长分上才答应帮宋慈忙,如今已等大半日,算是仁至义尽,无论如何不肯再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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