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慈将案卷拿至灯火之下,当着元钦面翻看起来。案卷保存得很好,纸张虽已泛黄,字迹却依然清楚,其中记录案情,与刘克庄转述大略致。四年前,也是腊月二十九这天,五更前后,天未明时,太学岳祠突然失火。因是深夜,加之岳祠僻处太学东南角,等到被人发现时,火势已然滔天。大火被扑灭后,岳祠已烧毁七八,神台、门窗皆化为灰烬,只剩些房梁立柱和残垣断壁还立着。就在岳祠烧毁大半正梁之下,发现具以铁链悬颈死尸。尸体皮肉烧焦,无法检验体表伤痕,在其口鼻内发现大量烟灰,推断上吊时应还活着;在焦尸上吊之处,发现块地砖松动,地砖下埋有火炭,经查,此乃闽北自缢者常有暖坑风俗。据此两点,推断死者为悬梁自尽,纵火自焚。查验火场时,在进门处灰烬中发
,道:“介学子,嫌疑未清,圣上怎会知道,还任用来查办此案?”
“圣上之所以破格降旨,是因为韩太师保举你查办此案。你知道自己嫌疑未清就好,你奉旨查案,切不可以权谋私,查到什便是什,不要为洗脱自身嫌疑而颠倒是非,捏造真相。韩太师看重你,他相信你不是凶手,可世人未必肯信。韩太师这是给你争取到个自证清白机会,此等机会千载难逢。你不要让韩太师失望,更不要辜负圣上天恩。”
“宋慈定当尽心竭力,查清岳祠案!”
元钦点点头,坐回案桌之后,道:“你现已是提刑干办,便是提刑司属官,这块腰牌,你且拿去。”取出块印有“浙西路提刑司干办公事”字样腰牌,放在案桌上。待宋慈拿过腰牌后,元钦又道:“限期之内,你不必再回大狱。提刑司差役,你办案时也可凭此腰牌差遣。”
宋慈道:“谢元大人。”顿下,道:“那提刑司案卷,可否查阅?”
“你想查阅什案卷?”
“四年前,太学有上舍生巫易,在岳祠纵火自缢。据所知,各地刑狱案卷,都会留存在各路提刑司。此案既发生在临安太学,浙西路提刑司应该有案卷留存。”宋慈原本打算让刘克庄回太学打听巫易案细节,但此时突然得到皇帝破格擢用,成浙西路提刑干办,倘若能以此身份,直接查阅提刑司留存案卷,便能立刻解到巫易案各种细节,用不着再多等时日。
元钦微微皱眉:“你也知道此案?”
“略有耳闻,此案与何司业案有颇多相似之处,两案或有关联。”
元钦点头道:“这两起案子确有不少相似之处。你奉旨查案,要查阅案卷,自无不可。”当即命书吏取来该案案卷,交予宋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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