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宁轻鸿偏偏徒手拿起来,
宁轻鸿只轻声,“不脏,擦干净便好。”
乌憬愈发困惑,只觉得面前人不太像记忆里让人不小心将茶水泼到衣角后,言不发就将对方吓得不停磕头九千岁。
宁轻鸿又问,“乌乌可擦好?”
他嗓音温和,语气里是乌憬都能听出来纵容。
乌憬愣下,才点头,收手,但还是止不住地悄悄看宁轻鸿几眼,又低下眼,像是在冥思苦想着什。
他今日回府后便换常服,是身缕金檀色大袖披衫,尾摆绣着云式蝶纹,料子是南边极好软烟罗,因为入秋,外罩件稍薄墨绿色刻丝鹤氅。
墨发半披着,似笑非笑地阖着眸。
乌憬穿得跟他大差不离,只是尺寸稍显小,他下水前将那鹤氅脱,此时衣裳上檀色被水浸湿后,成异样红。
但也显得他多几分颜色。
宁轻鸿似乎能驾驭住任何颜色衣裳,衣品也是极好,尽管是红配绿,配出来都是能让人人皆夸句巧思。
乌憬听到他轻笑,还有些反应不过来,按道理来说,对方在他将水溅到人身上时,宁轻鸿不就应该生气吗?
但是现下却跟过去点都不样。
乌憬仰脸看人,有些不解,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宁轻鸿半笑双眸对上,听见对方温声道,“乌乌帮哥哥擦干净?”
亭内下人在陛下将那小球砸向千岁爷时,几乎瞬间跪地。
拂尘捧着个帕子,不知该上前还是退后,听见主子此话,晓得千岁爷不曾生气,才识趣地上前将帕子呈到陛下面前。
带着种不太相信感觉。
总不能是因为他吧?
太奇怪。
乌憬正出神,就发现宁轻鸿俯下身,捡起先前滚到地上,此时沾层土小球,并且因为带着水痕,那土也是湿淋泥土。
让人看着就会觉得不想去碰。
自从乌憬衣食住行变好后,就再没穿过不合身还粗糙磨皮丑衣裳。
乌憬手在给宁轻鸿擦着,却忍不住偷偷看着人,下意识问,“哥哥不生气?”
宁轻鸿笑,附和着他说,“不生气。”
但他不是有洁癖吗?
乌憬有些迷蒙,“哥哥脸脏。”翻译过来就是,他将宁轻鸿脸都弄脏,为什他会不生气。
只是乌憬仍有些惶惶不安,拿到帕子就下意识往宁轻鸿脸上沾,被大惊失色拂尘连声提醒,“陛下——!”
宁轻鸿笑,“乌乌先擦手。”
乌憬这才想起来自己手还脏着,低头认认真真把手擦干净后,手里又被换新帕子上来。
少年这才仰脸,小心地抬手,去给宁轻鸿擦脸上水渍。
为让人好上手些,宁轻鸿还微微垂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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