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浑然不在意,很是有兴致地道,“昨儿只猫,今日只狗,这御花园怎这般热闹。”
那只小黄狗微微起身,向那只手走过去。
乌憬这才看出那只小狗竟是断只腿,整半截都翻折过去,只能拖在地上,拐拐地向前走。
拂尘,“怕是上天晓得爷要出宫,在这下朝路上给您添趣解闷儿。”他怪道,“竟还是个瘸,您离远些,免得沾上晦气。”
宁轻鸿微微抬手,做个手势,“不打紧。”
前日那个浅水池平日也是无人会去,哪知不知怎被下令填平。
乌憬今日穿得衣衫有些薄,青色外衫显得他露出肤色异常润白,入秋,他有些冷,睡梦中也不禁缩缩身子。
若不是要维持人设,他早就回去睡。
耳边虫鸣鸟叫声不绝,他睡得也心烦意乱,等熟悉男声响起时,还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“怎趴在这?”
靠太后,是太后宫中大宫女,所以燕荷才对她毕恭毕敬,不敢造次,有着太后睁只眼闭只眼,茭白也没把他这个傻子皇帝放在眼里。
那他呢?
他今日扯着九千岁名头,吓走茭白,可对方怕显然不是他,而是那位残,bao不仁,视人命如草芥九千岁。
好像人人都有靠山,抱着个大腿,
才能在这深宫中混个风生水起。
乌憬就看着那个人像昨日样半蹲下来,伸出手将那只瘸拐小黄狗抱起来,也不嫌脏,抬起那断掉截腿,仔细瞧瞧,寸寸很有耐心地摸过去,“怕是折好些日子,血都干。”
那只小黄狗方才还戒备得满眼虎视眈眈,现在被那人抱起来,却安分得不行,细细看去,甚至能看到整个身子似乎都在抖,像在害怕什,喉头都“咕噜咕噜”地叫
“过来。”
是昨天那个人。
乌憬梦中惊醒,恍恍然看过去,对方今日依旧袭鹤补朝服,立在远处,红袍堪堪垂地,正半弯着身,对只趴在泥草上小黄狗伸出手。
骨节分明,指尖微曲。
拂尘依旧像昨日样,低着头陪在他身后,小心翼翼地提醒道,“爷,这小畜牲瞧着像会反扑口。”
乌憬怀揣着这个念头,迷迷糊糊地睡着,第二日照旧清醒下床,洗漱完喝完碗没味粥。
因为昨日没睡好,精神不济地来到御花园后,他找处地方坐下来,抱膝睡下。
今日当值不是燕荷,是另个他不面熟宫女,对方把他带过来后就不知道去哪,只叮嘱他别乱跑,就待在这个角落里。
宫人们不允许乌憬去敞亮地方玩,例如歇脚长亭,过路大道,都是不给进。
说是怕冲撞往来贵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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