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剥落和它从字面意义听上去样疼。用绷带将涂成珠光色指甲缠在手指上。因为这场病,已经失去朋友、爱人、记忆、睫毛和金钱,因此固执地抵抗失去任何其他所依恋事物。但指甲不顾大力抗议。它还是剥落。
神经开始消亡。它们瓦解成股热烈痛感,灼烧着手指、脚趾和生殖器官。此后手指变成最让人讨厌唯论者:对外界麻木不仁,内心却愤慨万千。针对此类神经病变症状,《您肿瘤之旅》提供解决方案是“在系衣服扣子时寻求他人帮助”,但它没说具体该找谁。同时,身体因本体感觉改变而不再协调,不再能听从双脚来决定应该站在哪里。
认识个女人说,三十年前场癌症之后,她再也没能恢复成从前那个自己。如今古稀之年她每天上班下班,回家后在解离空白中度过余下夜晚。因为需要靠工作维持生计,次日早晨她不得不再次出门,继续假装自己活在这世上。们中些人在经受最难以承受痛苦后,几乎不复存在。埃利乌斯·阿里斯提得斯也描述过此番险境:“因此意识中自己像是另个人,能感到自己身体就这样点点流走,直至几乎死去。”
想起中世纪伊斯兰哲学家阿维森纳提出“漂浮之人”假想。在这假想中,人虽然不具备任何感知,却能够依据灵魂知晓自存在。不确定自己是否相信他假想。古罗马诗人卢克莱修哲理长诗《物性论》提供更好答案——们是可以寸寸地死去。每个细胞都是个兼备物质与精神王国,而任何王国都可以被推翻。们生命力就像们血肉样,似乎从来都不是口气全部流走,任何个曾有过濒死体验人都可以证实这点。们那被称为“灵魂”东西能够以微小分量点点地死亡,正如们肉体可以被逐渐磨损、切割和毒害样。们灵魂失去部分并不比肉体失去部分更易取代,生命就这样从生命中点点消散流逝。就这样,们变得奄奄息,却依旧不得不持续工作。
唯从过往中留下是“自己”这个模糊字眼,如今它已经可以与“癌症”这个没有人情味虚幻说法相提并论。在癌症发作后很长段时间里,感觉自己大概是死,像只从后生物时代穿越至来世幽魂,出没于地球这片似曾相识区域,而且不知道出于什原因,有时被允许相信自己依然活着并且正在取得些许成功。想,倘若还活着,至少定要去加利福尼亚看看;又想,倘若生活真是如此,不可能有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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