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此像在什恪守不成文规定,谁也不肯率先搭话,除非逼不得已,也尽量几个字说完。
“嗯”、“哦”、“好”成他们交流里最高频出现词语。
“东西拿齐
谢如溪长睫垂落,压着眼睑,将脸埋在膝窝里,肩膀绷得死死。
他心里说,对啊,直是个胆小鬼。
做什都踌躇不前,瞻前顾后。
爱情能让他奋不顾身,让他忘却恐惧。
……
“如溪哥,并不在意。”他几乎不听外面声音,只走自己想走路。
谢如溪喟叹声:“可是……在意啊。”
趁切都还没开始,趁现在还来得及。
他得做出决定。
寂静沉默在房间内蔓延,窗台玻璃猝然震动,被狂风击打着,发出骇人声响。
谢如溪慢慢抬起头,屋内光很暗,但并非完全不可视物。
坐在他对面人,看不清脸,轮廓模糊,但说话不疾不徐,声音平稳冷静,叫人不由自主地去信服。
“……”谢如溪低声说,“知道你意思,但……”
“还是伤心难过。”顾勉接话。
“嗯。”谢如溪阖上眼,唇紧紧抿住,“而且,觉得很自责。”
闻。
他不吭声,好会儿,才瓮声瓮气地唤道:“小勉,你说话真不好听。”
顾勉爽快道歉,“对不起,说错话。”
谢如溪翻个身,到底从被子里出来。
他靠着床头,头挨住枕头,手臂抱着双膝。
他因为爱情,不怕这些流言蜚语。
但他怕喜欢人受伤害。
谢如溪呢喃,是胆小鬼啊-
在山里第五天,定下旅游时间彻底结束,顾勉和谢如溪准备离开。
自从那天说完话,两人交谈机会寥寥可数。
嘀嗒嘀嗒——是外面雨大。
有那瞬间,顾勉看到上辈子谢如溪影子。
他心情有点烦躁,像有股气憋在心里,不上不下。
他冷漠地说:“哦。”
“如溪哥,你是胆小鬼。”
顾勉指关节微曲,摩挲虎口,“自责什?”
谢如溪不说话。
过会儿,他说。
“小勉,不想你走上同性恋这条道路。”
顾勉扯扯嘴角,“因为那番话?”
“那个骗婚男人,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,才这可恶。”顾勉说。
“是他本身是个人渣,所以才这可恶,让人唾弃。”
“老辈人观念难免会陈旧,对些不符合世俗事情,接受度低。”
“那个大爷这讨厌同性恋,除自身观念外,还有对那个骗婚男有恶感,说出话自然难听。”
“你不用把这些话放心里,萍水相逢又不相干人,以后都未必有机会见,你没必要去在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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