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知道不妙,拽着医院床板不肯动。三儿子对他说,们到县里去治,这个病用不着在大医院治,这是小病,县里离家近,方便些。到县城,面包车没有停。老头儿又开始叫唤,几个儿子又劝他说,医生说,回家方便们照顾你,把医生请回来给你输液。回到家,老头儿疼得都叫不出声。他们确请个卫生院老医生给老头儿打三天吗啡。老头儿趁身边没有人,试图收买医生。他说他存钱,还有金子,只要医生把他送到医院开刀,回来后切都是他。老医生没当真,后来喝酒时候当笑话说给同行们听。第四天,有两个儿子心急如焚,因为只请两天假,要赶着去上班。老头儿心里明白儿子们不救他。儿子们到房里来看他,他就掉眼泪,尤其是小儿子,他过去最疼儿子,这几年做油烟机代理赚不少钱。小儿子心肠软,虽然坐过牢,却不是家里最坏。老头儿用眼神哀求,起作用。小儿子坚持要送医院。可是哥哥们多厉害啊,自己不便出面,把嫂子们搬出来,嫂子们去做小弟媳工作,说,把辛辛苦苦赚十年钱,花在个要死人身上,以后孩子要教育,自己也要留钱防老,这样那样,后来,七个人(不包括那老头儿老伴,老伴年轻时受他许多气,没帮他说话另个原因是知道说也没用)轮番做小弟弟工作,做三四天,吵得震耳欲聋,小弟弟中间也几度强行打电话叫救护车,并且拍胸脯说所有费用自己个人承担。他签保证书,还摁手印,可是哥哥们又反悔,因为传出去影响名声——现在消息多快啊,秒钟就传遍全国。他们又特别拿自己当回事儿。又拖三四天,老头儿躺在稻草上,肚大如鼓,面色如涂墨,嘴唇裂出道道口子,渐渐地只能出气不能进气。老伴偷偷灌个热水袋从脚底塞进去,被大儿子看到,大儿子气哼哼地翻个白眼,把热水袋拿走;老伴想用棉签蘸点水帮老头儿润下唇。二儿子说,妈,干什,干什!他们是真着急,有个是厂长,要管理百多号人;有个是高中老师,要负责毕业班学生成绩,家长们已经开始投诉。
老头儿也算识趣,又喘个白天和个夜晚,终于在凌晨悄悄咽气。死之后,小儿子希望按他生前意思让他土葬,可是两个前途无量哥哥不同意。旦被举报,是要开除公职。当着老子遗体面,兄弟们又是番争执,震耳欲聋,那些来奔丧老年亲戚们都说脑仁疼。
老赵说完之后,大家都不再吭声。钱老师讪讪地,有点儿此地无银地辩解说:家事向来大哥做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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